说不定已经跟一些官员秘密接触了。
说不定已经获得了一些证据了。
说不定江南官员内部已经开始被慢慢瓦解了。
德王你怎么还在闭门谢客!我请你吃饭啊!快出现啊!
封蔚什么都没做,江南官场自己慌了。去打探的人络绎不绝,所有人都被挡了回来。连皇帝心腹江南巡按都没能见到封蔚。
江南巡按心里也有点慌。德王这是在干啥呢?他去找谁了?怎么没来找自己?自己还有一肚子状要告呢!
后来德王的消息终于从行宫传出来了。
大家并没有放心,大家的心更慌了。
德!王!出!游!了!早!不!在!行!宫!了!
你特么的逗我?!你以为我会信吗?!
什么出游,明明是暗访去了!
德王到底见了那些龟孙子,一个个都装着像的不得了,好像都没见过德王似的。
特别是江南巡按那个老狐狸!装的太像了!
江南巡按心里苦啊。他真的没见过德王啊。他真的和同僚们一样,自从码头一别,就没再见到过德王啊!
德王到底在哪里?!到底在干什么?!到底见了什么人?!难道他想先自己查探,再来找自己吗?!
直到京中真正查探此事的人暗戳戳的到了江南,摸到了江南巡按府上之时,江南巡按才恍然大悟,原来德王只是个幌子?!
此刻他心里是凌乱的,是如同被雷劈过了的凌乱。
他!不!信!
这个京中来的人是真的,德王肯定也参与了这件事!肯定两方一起下手!
江南巡按捋了捋三缕美须,道:“德王,真老谋深算!”
德王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。
正在作画的余柏林抬头道:“怎么?我病好了,你又病了?”
封蔚揉了揉鼻子,道:“大概是有人念叨我。”
余柏林失笑:“你这么不声不响的不见了,念叨你的人肯定很多。念你一声打一个喷嚏,那你喷嚏就停不下来了。”
封蔚道:“或许是念一万声打一个喷嚏?”
“那他们也太虔诚了。你是佛祖吗?”
余柏林和封蔚此时乔装打扮。余柏林扮作落魄书生,封蔚扮作不知道是家仆还是亲戚之类的人——一卖画的落魄书生身边跟一武夫,实在是有点不伦不类。
封蔚一时兴起,余柏林也玩心大起。每到一处景点,余柏林都要立一个摊子卖画。摊子旁立一布幡,上书“一幅画五十两银子”。路过的人全部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余柏林。
余柏林和封蔚也不生气。一人磨墨一人作画,偶尔停下来聊聊天,逍遥自在,一看就不是正经卖画人。
于是路人们明白了。原来这落魄书生是想学姜太公钓鱼啊。
江南繁盛,儒学兴盛,学子众多。落榜的落魄的也很多。
不少落魄文人来江南寻找机遇,希望能遇上个伯乐,哪怕先做幕僚,也是青云直上的起|点。
所以余柏林这摊子虽然直白了些,倒也并不算罕见。
余柏林逛遍了杭州大大小小景点,画一幅都没卖出去——要是京城中人知道余解元摆摊卖画,估计来抢的人能惊动京中衙役维持秩序。
可江南没人认识他啊。就算听闻过余解元的名号,也不知道这人就是余解元啊。
于是千金难得的解元郎画作,现在贱卖五十两银子还无人问津,让封蔚大大的笑话了一番。
“若没人买了,就全卖给你了。”余柏林玩笑道,“给你打个对折,二十五两银子一副。”
封蔚大笑:“那最好是没人来买了,我全抱回去。”
正说着,或许是不应该念叨,这一念叨就有人来看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