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赵信是谁?他可是读书人的楷模赵家子弟,本身就是高洁的代名词。他哪怕双手左右开弓直接上前扇脸,那些被扇的读书人也只能吞下一口血,说打得好,谢谢兄台你把我打醒了。
余柏林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嚣张,比起赵信,居然还委婉了些。
看着赵信毫不掩饰的得意洋洋,余柏林苦笑道:“子诚兄还真是拉仇恨的一把好手啊。”
赵信道:“哪里哪里,过奖过奖。”
余柏林语塞。我可不是夸赞你!
卫玉楠笑道:“长青,你又不是不知道子诚脸皮的厚度,你说什么他都能当成夸奖。”
余柏林失笑:“子诚兄心性拓达,我不如矣。”
赵信继续道:“那是那是。”
卫玉楠白了赵信一眼,拉着余柏林去猜灯谜,把赵信扔到一边。颇有一种“真不想让人知道我和他认识”的样子。
而赵信则似乎和敦郡王有了几分友谊,两人在一起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什么,越说越高兴,最后携手看戏曲去了。
余柏林半晌无语。
诗会结束之后,在场读书人无论满意不满意,都没有中途离场的。秋日的阳光并不晒人,在暖洋洋的秋阳之下,戏曲宛转悠扬的声音,听得众人如痴如醉。
余柏林掐了一下大腿肉。
哪怕听得昏昏欲睡,也得装出如痴如醉。
戏曲之后,三位女校书把拔得头筹的两首诗各自谱曲,当众传唱——即使赵信诗词有些打脸,她们也很敬业的表示很喜欢这种高洁的诗词。
毕竟女校书们的卖点之一,就是喜欢那些不阿谀奉承不贪图美色之人。
有三位女校书传唱,即使敦郡王不会刊印这次所做诗的诗集,余柏林和赵信这两首诗也会传遍大街小巷。
不然怎么说青楼是读书人最爱去的刷名声的地方之一。
听罢女校书唱完曲子之后,便是宾客们的自由活动。有继续听曲的,有游园赏景的,有讨论书经的,也有对弈的。
因为无人敢去围着敦郡王,因此围在女校书身旁的读书人还是最多。
即使余柏林和赵信当众打脸,这群读书人脸皮也不薄,只当没看见。
为了扬名,为了中榜,些许心理不舒服算什么?
不止如此,还有许多挤不进去的读书人很是惆怅,心想自己要是中了秀才/举人,才能让三位佳人刮目相看了。
而刚刚一同写了高洁之诗的、以余柏林、赵信、卫玉楠为首的几人则聚成一个小团体,一边赏景,一边讨论经书子集,生生和周围气氛隔离开来。
敦郡王笑了笑,居然没和以前一样,去名妓身边凑热闹,而是来到了余柏林等人身旁,和几人一起赏景。
这些学子和敦郡王聊过几句之后才发现,敦郡王和传闻中不学无术一点都不同,他对经史子集虽不算精通,但也知道的绝对不少,且胸有丘壑,对外敌、对民生多有了解。
他考校的一些实政方面的事,若非心系国家之人,还真答不上来。
几人心想,敦郡王的确是凭借此次诗会表明自己不再韬光养晦,重回众人视线之事了。
因敦郡王之事,游园会上众才子的风光都被压了下去。虽然诗集刊发之后也被许多人传诵,但上层人士议论更多的,则是敦郡王之事。
果不其然,敦郡王很快就重回朝堂,领了实职,和德王一起共同守卫京师,一时间风光无两。
余柏林回家之后,略微犹豫了一下,还是对陈磊寄去书信一封,表示自己不愿再去类似场合。
他只说自己和赵信等人交好,打入了这群人的圈子,不需要额外结交别人,不如安心读书。
陈磊见余柏林居然与赵信、卫玉楠成为朋友,觉得的确没必要再去钻营,便奉上自己读书几法,让余柏林权当参考,精心做学。
张岳早就觉得余柏林不需要这些事,自然满心赞同,让余柏林不用东想西想,安心备考即可。
几月之后,余柏林之名却再次高调起来。
他所著“识文断字”,终于定稿出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