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开始不是可疑的细作么?
怎么又立马成了来谏言的金州兵了?
不是个金州兵么?
怎么季将军又说她是言蹊的贵客?如此说来,季将军对她友善,就是因她是言蹊的客人才如此了?
还有:若只是一个贵客,怎地乱琢磨一番战局还跑这么远来这军里说事?
“石公子……”同样惊疑的,此刻还有言歌,道:“你怎地拿着将军令跑来了这儿?”
言歌越想越觉得方才季将军同石公子的对话奇怪。
她倒也能听懂一些:这石公子那番言语,想来就是她追漠州军而来之意。她……她一开始,不会是为了让季将军依她,想拿那将军令,假意说是自家哥哥的意思吧……
天!这要被哥哥知道死刑都会判!还好,还好她抄近路追来了追得及时!
方才她一来,就同季将军坦诚的解释了这些事。还刻意强调了这位石公子是苏爷爷也肯定她可信无疑的人。
不然,季将军哪有这般好说话。
不过……
季将军方才的语气……怎不像是把石公子当成了兵,纯粹只是待客似的……
“季将军……”时非晚心情也有些繁琐。无意多琢磨其他事,还欲再谏一番。只季将军大抵真是个忙碌之人。丢下让亲兵照看她们的话后,这时已急匆匆朝自己帐内走了去。
他们是援军,途中其实不会花多少时辰来休行,明日不等天至全亮就会立马赶行。没有谁愿意浪费这少得可怜的修养精神的时间。
“……”季风将军一走,时非晚的思绪便更加纷杂起来,脚步已不得不一止。
她的谏言季将军不会采用,此,已是她百分百确信之事!
罢,或许,真是自己狂妄过头了……
实在也无力再多说些什么,时非晚只得跟着那亲兵,往帐篷的方向走去……
途中,却是不由得琢磨起了季将军的目光来,他似乎……
“石公子……”言蹊见时非晚走开,忍不住追了上去:“我哥哥的东西……”
“啊……”
“我哥哥的东西……”
“那是假的,在季将军手里。”
“假的?”
言歌正欲再问,只这时时非晚已转过身走远了……
……
季将军账内。
此刻,季将军一回帐,便拿着一块仿造的令牌端详了几眼。账内只他一人,只见他瞅着令牌忽然笑着自语道:“这言蹊真是不像话,这种东西都仿出来给他的女人玩。不过……”
“倒也是开窍了。可惜,什么奇葩眼光…………”
竟找了这么个还对琢磨战局有兴趣的……
那什么石公子……他瞧过几眼便看出了她是个女子!
女扮男装……定是言蹊动了情,又想到苏老将军,所以不敢直接带除那慧安县主之外的女子在身边……不过,男装倒是装得挺像。要不是他有一双比其他人更敏锐的眼睛,定也瞧不出来。
此女同言歌一样,必也是那贪玩天真之辈。还假冒金州军……许是因言蹊是将军,她便也对此战局有一番了解。且,她所说的那些,许真是她的肺腑琢磨,她应是天真的觉得她真看透了那些,才来勇敢一谏吧……
真是幼稚!
她当这是什么地方?
女子?一个女子竟玩到了这里……
罢,言蹊那小子这些年来也够可怜的!他不与之计较……
……
一日烦心。
但一夜好眠!
“石公子,你随言将军回漠州城吧,我们将军说了,不便照料……”
时非晚第二日醒来时,穿戴整齐一走出屋,便见天压根儿还没亮,可外头漠州兵已经排好了队型准备出发了,一名亲兵匆匆忙的跑来一见她便将一匹马牵给了她。
“石公子……”这时,时非晚还瞧见了言歌。言歌显然还带着困意,一双眼都有些睁不开。
想是已经同季将军道别过了。此时交代完时非晚,那亲兵便跟队伍集结去了。时非晚发现,除了这末尾队列,其他漠州兵这时已经在往前赶行了。
比自己起得还早!估摸着,昨晚上这些漠州兵也就休息两个时辰!
“石公子,季将军已经走了,这儿不能待了。你随我回去吧。”言歌唤起时非晚来,脸颊有些红,头微低着不大敢看她。
她这反应倒也不是说一定是钟意她了。只是,面临一个陌生男子,此为她的正常反应罢了。
“随你回去?”时非晚眨了下眼。
“嗯,你……你别误会。你离开府中那一日,哥哥似乎有事要寻你。还有,我出门时,苏爷爷虽还没醒,可苏爷爷身边的管家叮嘱我说,若见着你一定让你回去。还让我将这个交给你……”
言歌忙将一个木盒递给了时非晚:“说什么,此物石公子你自己留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