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历七八六年九月初三日,今日阴有小雨。司徒云带着玉美,告别了冀国君臣,告别了安娜,踏上了西去的道路。
西行第一站,司徒云到了东武城中。它是清河郡的郡治所在,但是人口只有六万余,还没有山南县城一个县多。驻守在这儿的是由黄彪和赵君人带领的一万护卫军,他们面对的却是八万雪原大军!而且此时,雪原大军已经杀到了枣强!
司徒云在此停留了一日,给黄彪指示了守城的一些机宜,如多准备擂石滚木弓箭灰瓶等等,以及如何正确使用步兵。待检查了一些城防准备之后,他再次西进。
经广宗、曲周、巨鹿、平乡,翻越太行山,司徒云和玉美于十月十二日赶到了武安。为了躲避据说驻扎于上党郡的云鹰大汗部,他们在武安折向北行,二十二日到申丘,二十五日到乐平,十一月一日,他们到了太原郡东南的阳邑。
阳邑,是一个并不很大的县城,只有七千余户,其中三千来户居住在城外各乡,城中便只有四千户,一万三千多人。这个小县城于四月初一日被雪原军攻下,原来的县侯早已经逃过黄河,这儿的居民又不愿意附敌,无人愿意担任县令一职。直到七月末,才由雪原帝国贝京城派来了县令,强令一部分人组成守县军队。
这些情况,司徒云是不知道的,他们于十一月一日的申时左右进入城中,只看到街道上很是冷清。虽然天就要黑了,北国的冬月天气寒冷,但是这街道上也冷清得过了分,连一个人都看不到。
司徒云和玉美找了个客栈住下,要了些东西吃。店中的小二见他们衣着光鲜,又骑着高头骏马,便下意识地把他们认作是雪原国人,对他们很不礼貌。不过司徒云没有在意这些,他只在意着玉美。她怀孕已经有四个多月了,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来?但玉美很聪明地找了件稍稍偏大的棉袄穿在身上,没有人发现她是女的。
找了一间上房住下,司徒云先到城中成衣铺去做了件厚棉袍。毕竟是北国的冬天,他只穿着那并不厚实的锦衣,已经无法抵御冬之严寒了。冀国赠给他的盔甲袍剑,他都没有带过来,只带着自己视若生命的湛卢剑。
一夜无话。
次日清早,司徒云和玉美早早地用了早饭,便牵着已经被喂得上饱的流星驹和小红马,出了客栈,继续向西边行走。阳邑毕竟是雪原军队占领下的地方,很容易遇到雪原国的什么人。司徒云在雪原国过了三年,自认为在那儿他还算是个名人,许多人都认得他。他不敢大意,生怕被什么人遇见认了出来,那就不妙了。
穿城西去,必然要经过县衙大街。因为县城太小了,东西向的街道就只有这么一条。司徒云牵着马,急匆匆地走着,不敢轻易看街上的行人,连走到县衙都不知道。玉美跟在他后面,也埋着头赶路,没有注意到自己到底到了那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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