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家出了位皇后,照理说该加官进爵的,坏就坏在皇后生母身上,六年前,天家亲事一定,皇后的生母进宫面圣直言不想加官进爵,她膝下无子,百年后爵位无非便宜了那帮庶子,她别无所求,让皇上往后能照拂小女儿一二。
因着是秦夫人生前遗言,太后怜惜她,让皇上应了下来。
如今的秦夫人是皇后继母,与皇后感情并不深厚,皇后也懒得为其出谋划策,故而,秦家是唯一没有爵位的外戚。
夏姜芙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,一身簇新的缎面长裙,头上戴着宫里流行的玉钗和簪子,身形显得有些瘦弱。
她笑道,“你倒是实诚,用不着谢,你的画技不是最好的,但其蓬勃朝气别人比不上。”
她不懂画,但一幅画给她感觉如何她还是看得出来。
其他人的画作,只怕私底下早已练习过无数回了,画多了,运笔娴熟流畅不假,但少了份即兴和乐趣,秦臻臻的话颜色对比鲜明,意境不好,胜在颜色分明。
秦臻臻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,夏姜芙不打趣她,眼神落在她局促来回摩挲着的镯子上,镯子质地寻常,肉眼可见其裂痕,一看就是普通玉,她指着左侧半圆形拱门道,“你若不想回去凑热闹,就陪我散散步吧。”
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,秦臻臻在秦府的日子,或许并不如表面光鲜。
夏姜芙掐着花瓣,见秦臻臻无所适从的抓着镯子,便让秋翠再摘几朵花来,给秦臻臻,让她掐着玩,“这种花到处都是,香味浓郁,坊间很多用来做香胰,初始好闻,慢慢就觉得刺鼻难闻了。”
秦臻臻看着粉色花瓣,诧异道,“那为何您还选这花?园里有其他的,用不用......”
“不用,我就爱掐着这花玩,粗俗低廉,在大户人家眼里跟野花无甚,但我小时候,为了买这个味道的香胰,别提攒多久的钱了,买回家还不敢光明正大拿出来用,怕被我娘没收,只得偷偷的用。”夏姜芙掐掉花瓣,娇艳欲滴的脸上挂着清浅的笑,看得秦臻臻闪了闪神。
关于夏姜芙的过去,京城有许多传闻,但多是不好的,说她是狐媚子,从小到大的本事就是勾引男人。
便是她如今的母亲也看不起夏姜芙,姐姐对她则是讳莫如深,告诫她不得跟其他人一样对夏姜芙存轻视之心,遇着了要礼数周全,姐姐没说内里缘由,但她明白姐姐不会害她。
而且,她多少懂些道理,出嫁从夫,女人地位如何,全靠男人态度。
夏姜芙在京城嚣张几十年,除却侯府地位,离不开顾侯爷纵容和撑腰。
这点,不是只靠美色就能持久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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