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衣服上挂手榴弹有些危险,可这也不算什么古怪的事情吧?
然而,连道真又指向另一处,说:“你再看那。”
我再次顺着他的手看过去,见到那里是船舱的门。门是用木板拼凑的,不厚,而且似乎很不结实。我看到底部和中部的门板边缘烂掉了,像是用木棍砸过一样。可是,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?
一艘破船,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?
连道真最后指着一处地方,说:“你再看那里。”
我耐下性子去看,那里一处地板,放着一块扁平有显示屏的仪器。我实在忍不住,问他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连道真说:“你走近一些看它。”
他古里古怪的,让我心里有些发毛,只得依言走过去。那仪器还亮着,顶部一排小灯胡乱闪烁,看不懂是什么意思。我虽然已经快失去耐性,但好歹明白连道真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,便强压着自己仔细去看。
看着看着,倒真让我看出一些不妥来。
那仪器虽然看起来是摆在地上,可它的屏幕却有裂纹。我咦了一声,忍不住蹲下将它拿起来,然后见类似金属的外壳,有被摔的痕迹,再看地板,附近的确有几处凹槽,还有散落的木屑。
我拿着仪器,回头想问连道真,却意外的发现,他一脸凝重。我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,问:“你怎么了?”
“想必你也看出不妥了,但有一点你应该还没发现。”连道真神情严肃的说。
我心里有些不安,因为他的表情太怪了,便问:“什么事情我没发现?”
连道真望着我手上的仪器,沉声说:“这里有一股血腥味,很新。”
我被他的话,吓的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。
“你别吓我,什么血腥味?”
连道真一脸郑重的说:“之前我用水行之力探查的时候,就发现这里有古怪的气息一闪而逝。那气息来的快,消的也快,所以,我才会先来这船上。你看地上有散落的衣服,上面有武器,还有这被摔坏的仪器。再加上门上和船舷新鲜的裂痕,难道,你不觉得很怪异吗。”
我愣住了,裂痕我倒是见了,可却分辨不出新旧。我以为,这是艘破船,有裂痕是很正常的事情。可连道真却说,这是刚刚才有的。而且,他口中的那股血腥味……
我努力抽动几下鼻子,却什么也没闻到。连道真自顾自的说:“他们走的太快了,一船人,却在这里连点动静都没弄出来。”
“也许是过于着急。”我说。
“不可能!”连道真斩钉截铁的说:“他们十分谨慎,绝不会留下这么多尾巴。衣服上挂着的武器,如果被人拿走,会造成很大的麻烦。以那些人的性格,怎么可能给自己留下这种后患。更何况,你手里的仪器明显是刚刚摔坏的,他们会如此不小心吗?再加上门板与船上到处出现的裂痕……”
“你该不会要告诉我,他们并不是自己跳进黄河,而是被什么东西……”
“应该是。”连道真彻底粉碎了我的侥幸心理。
我顿觉毛骨悚然,船舱里昏暗的灯光,此刻给不了我温暖与光明,反而让我觉得四周都藏着吃人的魔鬼。
连道真望着那一处异样的地方,脸色十分凝重的说:“他们是有备而来,一般的东西绝不可能是对手。可你看这船上的痕迹,他们明显是在毫无反应,或者来不及反抗的情况下被强行带走了。船上的血腥味,正是他们的身体碰撞在门板和船舷上留下的!”
我感觉牙齿都要打颤,紧张的看着四周,说:“那,那会是什么东西……”
连道真摇头,说:“我也不知晓,这里完全感应不到奇怪的气息,可正是因为这样,事情才会如此奇怪。这么大一艘船,不说上百人,起码也能装吓几十人。而且,他们明显带着武器,可你是否听到枪声或爆炸声?”
我摇摇头,表示没有听到。可正如连道真所说,什么声响都没有,才是最可怕的。那么多人,却连一个开枪的机会都没有?
到底是什么东西,在黄河上,让这样一整船的人,全部悄无声息的消失了?
我忽然间想起了二伯和赵启明……
他们俩在台前县先后遭遇了意外,原本我以为,自己已经足够警惕了。可是没想到,尚未进入蚩尤冢,我们便遇到了这么无法理解的怪事。
一整船的人,从我和连道真离开那处高地来到岸边,不过区区几分钟,他们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,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那几分钟里,到底发生了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