宛若分化成了无数万亿份，每一份都进入了本初之无中的一个宇宙之内，这些宇宙有的是单纯的大宇宙，有的则是原初宇宙。

无数万亿意志分化之后，进入这茫茫无尽的宇宙之内，仿佛是在轮回，但又不是，而是张乾的意志仿佛成了太极之气的一部分。

而本初之无中的一切都是五太之气造化，所以张乾的意志跟随者太极之气，经历了一遍这无数万亿宇宙的轮转。

有时他化作了一方宇宙中的顽石，有时又是一尊奇异的生灵，有时又是一个凡人，还有时化作海洋江河，神山仙境。

这种变化，并不是暂时的变化，而是张乾的无数万亿意志，真正的化作这种东西，甚至在演化之后，已然忘记了自己的来历，忘记了自己的名字，忘记了自己的一切。

从心底认为字就是一座山，就是一条大河，就是一块顽石，就是一个凡灵。

这种体验十分奇妙，他的无数万亿意志分化之后，留下的只有一点灵光，而这点灵光才是他真正的本质。

修士从凡人起步开始修炼，先从吸收天地灵气洗炼肉身经脉开始，然后进一步挖掘神魂之妙。

壮大神魂，炼就元神，成仙得道之后，又从元神深处见证灵明觉性。

到了这个时候，才开始微微壮大自己的灵明觉性，而灵明觉性的壮大是十分艰难的，哪怕是圣人境界，灵明觉性也不过是刚刚开始变化而已。

只有成就超脱境界，灵明觉性才彻底蜕变，才能铸就超脱道果。

直至超脱圆满境界，参透了有无之变奥义，开始参悟五太之气，此时才算是真正的挖掘自身本质。

一个修士的本质是什么？

张乾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，这个问题有时候也可以是一个人的本质是什么？

是自己的肉身？

并不是，肉身也是父母给的，真的是你自己的东西吗？

况且诸天万宙中转换肉身，甚至夺舍重生的比比皆是，肉身并不是一个人的本质。

是自己的血脉？

也不是，血脉是可以换的，是可以挖掘晋升的，人变妖，妖变神魔的事还少吗？

是自己的神魂？

也不是，神魂从来就不是轮回转世的依凭，轮回转世的依凭是灵明觉性，只要灵明觉性不毁，就可以无限轮回转世。

那么就是灵明觉性了？

以前张乾是这么认为的，但如今却不这么想了，他的无数万亿意志分化之后，所有分化出去的意志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，忘记了一切。

但没有了这无数万亿意志，张乾发现自己依旧存在，那点灵光闪烁，璀璨到了极致，在太极之气中沉浮。

这点灵光既不是灵明觉性，也不蕴含张乾的意志，也没有张乾的记忆，但张乾的‘我’却就存在于这点灵光之中，它才是张乾的本质。

是他存在的最终依凭，是真正的他。

记忆可以忘记，可以丢失，神魂可以被泯灭，元神可以被破灭，灵明觉性可以化作虚无。

但唯独这点灵光不毁。

而这点灵光，才是张乾的本质，才是他的一切，其他的皆不可持！

也就在张乾看到这点灵光的瞬间，在他意识到这点灵光才是真正自己的瞬间，他终于明悟了一切。

“怪不得成就道境之后，就真正的不死不灭了，即便是被人泯灭，也会进入五太之气中寂灭，早晚会复活归来。

原来成就道境之后，就会明悟己身，知晓自己的本质就是这点灵光，而这点灵光也包含自己的一切，一切道，一切法，一切智慧，都在其中。

而这点灵光却是不毁的，他可以跟五太之气融合为一，哪怕肉身、神魂、灵明觉性、超脱道果都被泯灭也没用，这点灵光依旧可以进入五太之气中寂灭，然后复活归来！”

他内心深处的低语响起，也就在这低语在灵光内部显现之时，他立刻感知到太极之气对自己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秘密。

这种道气好似成了他的一部分，他的那点终极灵光，跟太极之气不分彼此，随时可以遁入太极之气中寂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