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期一振红了眼眶，轻轻抱住他，“谢谢，我没事。”

“可是你不开心。”

一期一振心狠狠一抽，“那是我自己的原因，不是清泉的错。”

“不能告诉我吗？”

他差点脱口而出，我喜欢你，那么那么地喜欢你，濒临死亡也想见你一面地喜欢你！

但他忍住了。

清泉喜欢的，不是他。

“没事的清泉，我只是太累了，休息一晚就会好起来的，别担心。”

清泉松开怀抱，狐疑地打量他，一期一振还是温柔的模样，甚至还冲他笑了下。

“好吧，有事别一个人忍着，”清泉摸摸他的头发，“我们是一家人啊。”

“好。”

清泉带着萤丸往回走，一到房间就坐在地上沉思。

萤丸开始铺床，“怎么了，苦大仇深的样子。”

清泉叹口气，“一期一振有心事，奇怪，这么太平的生活，有什么值得他忧心的？”

萤丸不太在意，“谁知道呢，说不定明天早上就好了。”

清泉也没有办法，只好睡觉去了。

第二天，一期一振病倒了，缠缠绵绵一个礼拜都没有好转的迹象。

药研告诉清泉，一期哥是感冒了，但其实，一期哥是思虑过重，承受不住压力而倒下。

一期哥不让他告诉清泉。

“清泉自己还病着，就别让他为我操心了。”脸色苍白的一期一振微笑着，“不能为他分忧，至少不能给他添麻烦啊。”

然而，清泉却自己跑过来了，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守在一期一振身边。

一期一振已经昏睡了，药研在身边照顾。清泉摸摸他的额头，然后把手里的暖水袋塞到他的被窝里。

“一期一振好像有心事，药研你知道吗？”

药研看了他一眼，别过头去。

“抱歉，清泉，我不清楚。”

清泉很苦恼，“连你们都不知道，那他到底在想什么呢？”

药研沉默，清泉却忽然想起他从战场救回一期一振的事，轻声和药研说起来。

“药研，你知道吗？我那时候特别害怕，如果二队出事了怎么办？我送他们去了战场，却没料到是送他们掉进陷阱。”

药研安静地听着。

“当我赶到的时候，唯独没看见一期。我当时就想，如果一期出事了，我一定要把中居千刀万剐！”

如今回想起来，清泉仍然一身杀气，眉眼锋利。

“都过去了，清泉。”药研轻声安慰。

“嗯对，都过去了。我守着一期的那几天，只要一闭眼就是他鲜血淋漓的样子，所以都不敢睡觉，也不敢离开，就怕他出事，我后悔都来不及。”

药研记得，累到晕厥的清泉昏迷了三天，把萤丸吓死了。

“一期这样温柔的人，怎么能一身鲜血地离开？他还没见过人世间那么多风景啊。所以，他醒来之后，我特别开心。”

“大将也是温柔的人。”

清泉不太好意思地捂脸，“谁敢在一期一振面前说自己温柔？你一期哥啊，值得用所有美好的词去夸赞他。”

大将也值得世间所有的美好，药研没有说出口。

清泉走到窗边，发现雪已经停了，灿烂阳光洒落大地，刀剑们正欢乐地打雪仗。

他走回去给一期一振拉拉被子，“一期一振，天晴了，快点好起来吧。”

等到药研送清泉离开，房门关闭那一刻，一期一振睁开了眼睛，眼泪滚落。

他喜欢的人，这么温柔，这么美好，他怎么能让他失望？

他会振作起来，让清泉一直快乐无忧。

即使代价是，亲手埋葬他的爱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