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咦,这个有点问题,好像熟,又好像没熟?”中年男子突然在一个年轻人面前站住。
他将耳朵仔细靠近对方的脑袋,重新敲着对方的脑门。
那年轻人大汗淋漓,紧张到整个身体都在颤抖。
声音清脆地在脑门上响起。
有时长,有时短。
三长一短,听最短。
三短一长,听最长。
“我觉得应该是熟的,你们认为了?”他转头看向教众们。
“一切都由教主圣裁!”众人齐声说道。
“不,不,上次下山时,我碰到一个老夫子,他说君王应该垂拱而治,不发一言,所有事情交给内阁,内阁做得不行,就换内阁。因为君王不能轻易更换,而做事容易错,所以君王就不要做事,只要换人。所以你们得给我出主意……”
那中年男子说得很认真。
如果闻人升不是在殿门外,清晰地看到他在做什么事,还真以为他在搞现在网络上时髦的虚君之制。
这是大炎朝东南一地,士林中正在流行的一种说法。
据说是某刘姓大儒所创。
明白人还是挺多的。
真实历史上也有。
可惜这种说法,鞑子一来,再也没人敢提了……
相反,个个口呼圣明。
赵涵看着,却觉得这个中年男子说的挺对的。
自己拿不定主意,可不得集思广益吗?
她还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这时,一个老年教众鼓起勇气道:“教主,我觉得应该是不熟的,不用打开来看。”
因为那年轻人与他沾亲带故,是他唯一的侄子,而他又膝下无子,所以他才敢冒死说话。
“哦,陈左使,你说他不熟,可有什么依据?”中年男子转头看向老年教众。
“这,这声音清脆而不浑浊,说明里面的瓜瓤凝成一团,没有散开,这就是不熟的特征之一,另外……”老年教众竟然说出了一二三。
可见被这教主逼迫得不是一日两日,都成了敲西瓜的专家了。
中年男子边听边点头。
“不错,不错,大家都要向刘左使学习。”中年男子赞赏道。
“那,这个瓜就不用开了,是吧?教主。”陈左使也不计较对方叫错自己名字,只是问道。
“嗯,我最近看圣人言,实践出真知。你的理论是极好的,但到底对不对,还是得打开来看。”说着,中年男子屈指成爪,向着年轻男子的脑壳抓去。
“汪!”赵涵惊叫出声。
她还看得稀里糊涂,怎么突然就要杀人?
中年男子只是慢了半瞬,一条狗而已,继续向下挖去。
“停!”
一个声音出现。
众人顿时大松了口气,终于有人来制止教主了。
然后纷纷抬头看向殿外。
他们接着大失所望。
因为来人竟然是个无名之辈,不过身边倒是有一条很有名气的狗——因为圣女经常带着它,出入各处,没少混吃混喝。
他们倒没有怀疑两人是怎么进来的,因为连门房都被集中在大殿之内。
九殿完全就没有任何防护。
“你是谁?”中年男子转头看向闻人升。
“我是你的老师。”闻人升微笑道。
“我的老师?我的老师?”中年男子糊涂了,使劲敲着自己脑袋。
“我的老师是谁?我怎么不记的。”
“对,对,他就是您的老师。这位郭先生就是您的老师。”陈左使赶紧在一旁帮腔道。
不这样说的话,他的侄子就死定了。
他常在外面走动,已经认出闻人升,是十二殿新收的人,功夫还行。
“是啊,郭先生就是您失散多年的老师……”有人跟着道。
如果不是闻人升长的实在太年轻,他们都想说,这就是您的老爹。
现在众人迫切需要一个能管住教主的正常人……
圣教变成魔教,那些坏名声,大半都是这教主制造出来的。
不管他们做了多少好事,只要对方说一句话:“你们有个爱吃人脑的教主”,他们就哑口无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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