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是弱小的人类。

明明是需要依靠自己力量的生命。

但这一刻，那股火焰，让这只因为痛苦而颤抖的鬼神都感到震撼！

那火焰的名字，名为意志！

人类的意志！

“现在我知道，为什么你能成为我的主人了。”鬼神因为痛苦而颤抖的身躯忽然平静下去。

它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！

那意志，通过一人一鬼之间的纽带，如火焰熊熊烧去！

身躯被撕碎的痛苦中，这只鬼神忽然笑了起来。

“修罗神，只剩下你了。”

“鬼神一族，也只剩下我了。”

“我的族人，都已经死了，神明将我族人的头颅作为战利品，将鬼神的脑袋放于城门之上，将鬼神的牙齿作为项链。”

“他们将对我们的屠杀作为英雄的史诗，他们将我们的尸体作为荣誉的徽章。”

“可他们忘记了，我，本该是诸神畏惧的鬼神！”

痛苦？

“这股痛苦，相比鬼神一族那堆成山岳的尸体，又算什么！”

“我的身上，是鬼神一族的血仇！”

“我，可是至邪至恶的鬼神！”

身躯正在碎裂的鬼神仰天嘶吼！

“从此之后，主人便是我的意志，而我，便是主人的力量。”

“来吧，主人。”

“塞进来！”

“要么你我死在这儿，要么，你我变得更强，让诸神在你我脚下颤抖，让神界再掀起一场浩劫！”

鬼神缓缓张开嘴巴。

林凡将最后一个神明影子，塞入鬼神的口中！

“主人的命令，我将会无条件地遵从！”

“嘎吱！”

鬼神大口咀嚼，漆黑的影子在獠牙之间破碎！

“嘎吱！”

“砰！”

鬼神的后背皮肤完全炸裂，漆黑的血液爆出！

“砰！”

林凡的后背皮肤也完全炸裂，鲜红的鲜血喷涌！

但一人一鬼，在这一刻，没有任何表情变化。

同样的疯狂！

“嘎吱！”

鬼神再次大口咀嚼！

“砰！”

一人一鬼，胸口的皮肤同时炸裂！

这一刻，这一人一鬼正在无限逼近死亡！

那让他们变强的养料，也在快速撑碎他们的身躯！

这是一场豪赌！

要么死，要么，强行进阶！

一人一鬼，一个是最后的修罗神，人类如今最大的希望。

一个是最后的鬼神，鬼神一族唯一幸存的一只。

两人若是都死在这儿，无论是人类，还是鬼神一族，都将彻底万劫不复！

可就算这样……林凡还是没有任何退避！

因为，他不想在失败之后，低声喃喃“我本可以”。

他不想再次面对那尸山血海！

拼尽全力的失败让人沮丧，但真正让人痛苦的是，我本可以！

既然老天给了第二次机会。

那么，

一切机会，必须抓住！

“砰！”

随着鬼神一次次的咀嚼，林凡与本命鬼神的身体在那恐怖的能量下不断炸裂。

一人一鬼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。

但这一刻，无论是林凡，还是本命鬼神，没有大声哀嚎，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。

只有那死亡逼近之下，互相注视的眸子！

与此同时，林凡和鬼神的气息在这一刻快速壮大！

“你疯了吗！”阿修得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：“你明明可以不束缚我的灵魂，你根本不需要承受这种危险！”

“你这是在找死！”

“为何不放弃！就算你不束缚我的灵魂，你也可以凭借这些影子，日后一点点晋升实力！”

“为什么非要冒险！”

阿修得大声质问，他想让林凡赶紧住手，否则自己真的可能会被林凡束缚！

林凡转头看向阿修得。

那是已经看不清模样、只有血肉的面庞，只有两只眼眸依旧清明！

只是一眼，竟是让阿修得遍体生凉！

这种眼神……疯狂，冷漠，更如火焰灼灼！

“我从回来的那天，就已经疯了。”痛苦之中，林凡声音颤抖，如地狱恶鬼一般说道，“当我看到神明从天而降，当我目睹家园沦陷，同胞死亡，我就已经疯了。”

“你不是嘲笑人类的极限么？”

“人类的力量，的确有上限。”

“但……人类有一种东西，是你们不曾拥有的。”

“高贵的神明，瞪大眼，看清楚。”

“看清楚人类的疯狂！看清楚人类的意志！”

林凡一身是血，全身血肉不断炸裂，状若恶鬼一般嘶吼咆哮！

这一刻。

面对这少年的模样与怒吼，阿修得猛地愣在那里，大脑一片空白。

不知为何，明明是神明的他，这一刻，竟是因为面前这个弱小的、将死的人类而感到恐惧！

那疯狂的眼神！

那眼眸中如火焰的东西……

“人类的意志！”

阿修得重复着这五个字，这一刻，他忽然仿佛找到了一个答案。

为何当初那个位面中，那些弱小的人类，竟然让诸多神殿铩羽而归，杀的整个神界元气大伤！

那些明明是弱小如蝼蚁的人类！

他们的力量，是那么弱小！

神明，可是沐浴荣光，天生拥有强大力量，征服万界的强大种族！

可就是那么弱小的人类……将那裹挟荣光、从天而降的神明一个个斩落苍穹！

“人类的，意志！”

阿修得仿佛明白了什么，死死盯住林凡：“你是来自那个位面！你……”

这一刻，他无比恐惧！

那个位面……

但随即，阿修得忽然狂笑起来！

“哈哈哈哈，什么人类的意志！”阿修得看着林凡和鬼神，猖狂大笑道：“小子，你不还是要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