层层叠叠的绷带缠满全身,甚至覆盖了她的大半副面孔,只有在绷带不曾覆盖的地方,还能看出些许清秀与女性独有的正面线条,一头深棕色微卷的长发披散在她脑后,同样深棕色的眸子中则只有平静与悲悯。
墓园中只会为他们保留一个小小的墓碑——非常小,而且很快就会被堆积在更多的墓碑深处。
“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吧?”阴势的看守人抬起眼睛,枯黄正面的眼球静静注视着眼前这身穿白色厚外套的“绷带男”,“你们是在担心尸体爬起来—就像最近的传言这样。”
“我这个‘守门人,亲自执行的安抚仪式,总该有点效用,”阿加莎澹澹说道,随后重新戴上了这顶黑沉沉的窄边礼帽,她向墓园看守点了点头,便带领着送尸人们向墓园的出口走去,“我们该离开了。”
“起因是莫里外斯收到一封信,一封来自已故好友的信,”邓肯来到甲板边缘,双手撑着船舷上的栏杆,看着远方夜色下的无垠海,“但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我对那里产生了兴趣。”
“从某种意义上,寒霜算是我的‘家乡,,”邓肯笑着说道,“虽然我自己完全没这个概念。”
巴托克的率领者们离去了,
这辆漆黑的蒸汽车在夜幕中渐行渐远,直到尾灯渐渐融入城区的夜色中。
送尸人抬着棺材进入了墓园,这些沉默的黑衣身影就彷佛一具具尸体般在墓园的小径中走动,他们找到了正面准备出来的空置停尸台,将棺木放在平台上,随后站在棺木四角,准备执行死神巴托克的安抚仪式。
气质阴势的看守人则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那场仪式,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看上去沉甸甸的双管猎枪,猎枪的护木上则依稀正面看到象征着死亡之神巴托克的八角形徽记。
一朵不知从何处摘来的、粉白色的大花。
他们死
去,被暂时送入墓园,在死神巴托克的注视下渐渐归于平静,短则数天,长则十天半个月,便被送入墓园相邻的大熔炉中,生平罪孽化作天空的烟尘,生平善举被融入蒸汽管道的嘶鸣,一点残渣撒入城邦的土地,世间再无残留。
“您产生了兴趣?”
凡娜说到这里顿了顿,接着目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船舱的方向。
他来到这最新的棺木前,从旁边捡了块石头,把小花压在停尸台的一角。
“希望你的祷告有效,”看守人提了提手中的双管猎枪,“虽然我更信任自己这个‘老搭档,。”
夜风吹过小径,吹动着这柔强的花瓣在风中瑟瑟发抖,而在远处的一排排停尸台上,都能看到不起眼的角落压着一朵同样的小花。
这里是墓园,但对大部分被送入墓园的尸体而言,这里并非是他们长久的安息之所——除了少数有着普通意义的长久坟墓之外,死者在这里都只是暂时停留,上至城邦官员,下至贩夫走卒,没有人能绕开这里的规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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