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何能在京城做大的铺子,本事都只是其中之一,背后必得有关系靠着,不求达官显贵,起码能保证没人捣乱的,顺顺利利开店。
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,陈大夫很明白。
眼前情势如此,他也只得道:“府上公子病症属顽疾,不知夫人想问什么。”
何钟灵微笑道:“陈大夫果然识大体,妾身的确只想问几个问题,并不想为难您老。只是妾身听老太太说,素日也都是陈大夫过府医治,想您对二公子的病症,也是有些了解的。所以妾身才想问您……”
陈大夫已暗暗吃惊,往常都是他过府医治?这是从何而来的话,但他面上却没露出,再惹多余的麻烦非他所愿。
何钟灵那厢也没察觉,继续糅杂锋芒地道:“依您看,二公子的身体,果真有人蓄意用药、才导致的吗?”
而这已不是疑问,说出个阴谋直接砸往陈大夫身上。
除夕那几天风雪大,几乎没有人会在这寒冷的雪夜求医,妙手堂都比平常要早的闭门谢客,除了突发疾病,妙手堂有的是大夫去应诊。所以陈大夫自己经常在后院小歇,反而不出面诊病。
要关门的时候,伙计却特意跑到后头对陈大夫说:“来了位客人,只咬定不要别的大夫,想让掌柜的去帮看看。”
能在妙手堂坐堂的大夫医术方面都不用担心,像这样特别指名要陈大夫的,就有些太挑剔了。
陈大夫正要说话,伙计又原原本本传话道:“那位病人说,只要掌柜的肯为她面诊,多少诊金她都付得。”
陈大夫虽然也是位妙手名医,但也不是接二连三都能遇到财大气粗的主子,他愕然半刻,终究还是挥下手,让伙计把人带进来。
下雪天,来人披着一件从头裹到脚的披风,头上还带着一顶软帽,严严实实盖住头脸。
陈大夫把人带到专门看诊的内屋,相对坐下后,伙计自动退出门外。
那人才渐渐拿下软帽,在暖炉前把阔大的披风也解开了。陈大夫这才看见她的样子,马上吃惊起来,不仅因为是个女子,看其形容面貌,隐约似乎是他为那诊病时,跪在床边的其中一个丫鬟。
那清秀女子已经道:“婢子素锦。”
陈大夫心念电转,口子不由自主道:“素锦姑娘……不知你……难道沈公子又有不适了?”说是这么说,但陈大夫早是又惊又疑,他不太明白那沈家还有什么事要找他的?
腊月冬雪,素锦却一身简便,显然来时尽量不想引人注意。她观察着陈大夫瞬息的表情,轻言道:“先生莫疑虑,婢子这趟来,只是单纯想向先生讨教,出了这个门,先生从没见过我,我也没见过先生。”
如此灵透的说出来,陈大夫只觉更沉重:“姑娘,我做的是本小利微的生意,安守本分已是不易,实在不想再惹贵家的麻烦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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