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是耳受天机,可我更觉得您在交代后事。”
陈青山泪眼婆娑,将头狠狠的埋进被子。
“还说人劫不会牵连到你,可孙儿不是傻瓜,如你所说,人道降下的人劫,又哪是人力可改,如果要改岂不是要面对所有人道气运,岂不是要站在万万数人灵之前。”
“又或者是爷爷您要走了,您走了自然没有人劫之说了。”
“这两者,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是我愿意接受的命运,您不是说修行要有一颗真心吗?可我真心不愿您离去,怎么您刚刚将我领进这条道路之上,转眼之间又给我出了个这么大的难题。”
“孙儿不怕困难,可这代价孙儿实在是不能接受。”
陈青山躺在床上,心中一阵阵的无比难受的感觉涌来,他不喜欢这种心痛的感觉,但他尊重爷爷的决定,不会去做些多余的事,而是默默接受这份难言的安排。
清晨,张宝郎醒来,他一夜未睡,当然,没睡的不只他一个。
他细想了一夜,心中十分忐忑。
他知道面对一位境界如此高深的高人,自己所有的秘密在那老人面前都毫无躲藏之处。
这和修行正道对心性和道德的要求无关,那老人根本不用窥探自己的**,站在他的高处恐怕看自己一眼,自己浑身上下恐怕便一览无余了。
就像攀登悬崖孤道的先行者,去注视后来者一样,他们清楚后来者会用什么方式攀登,会在哪一处遇到什么磨难,因为这些他们都经历过,都看见过。
张宝郎走的虽然不是正道,但是他要攀登的道路本质上还是那一条,并未改变。
因此他想不明白那老人为何还愿意救他,难道是为了拿自己做什么文章?这等大修士布局那可是草灰蛇线,伏脉千里,可会牵连自己身后组织?
这些话他不敢说出来,只能在心中想想。
自从昨夜进食之后他就已经恢复了行动之力,但是为了不露出破绽,还是装作不能动的样子,或者说他做出这种姿态就是为了做给老人看的。
哪怕自己能动了,可我还是装作不能动的样子,我清楚你知道我是装的,我也知道你清楚这一切。
这就是为了表明我是无害的,我根本不敢对你的安排有什么反抗之想,什么时候你看我烦了撵我走就是了,我愿意做一条被你待宰的鱼。
这就是张宝郎现在的想法。
当然老人根本就不在意他,哪怕知道他走的是靠掠夺别人血气修行的邪路子,可因为是孙子救下的他所以就留他了一条命,这不是老人溺爱孙子,他怎么会看不出张宝郎不是什么好人。
但是有些道理,人去教是教不会的,只能亲身体验之后才能领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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