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官儿曾经在大吴朝南方担任郡守,刮地三尺收受孝敬,如果仅此也就罢了,最多是个撤职查办。但这家伙心比天贪,却胆小如鼠。他的郡中有一股流寇,为了不让这股流寇攻打自己治下的郡城,他竟然暗中派人贿赂了流寇!
最后干脆再花一笔钱,请这股流寇离开自己的治地,去临郡烧杀劫掠!朝廷的脸都被他丢光了啊。就连皇帝知道了这事,也是气的当场下旨:株连、抄家!
但是也仅仅是这些罪证罢了,这样一个人似乎也没必要在自家后院挖一个鼠洞出来。而且按照杨七月的说法,这位犯官也还达不到影响京师大阵维护和修缮,能够给自家后院留个鼠洞的权势。
孙长鸣又仔细看了一眼卷宗,找到了当时负责抄家的朝天司千户的名字:侯之迁。
他叫来本地的校尉问了一下,侯之迁是宋公权的心腹,当年案子虽然是柳值查出来的,但京师这边是中狱镇抚司的地盘,后来案子具体经手的都是中狱镇抚司的人。
柳值就任总指挥使,宋公权隐退,中狱镇抚司全部交到柳值手中,侯之迁这些人不升不降,最近正郁郁不得志。
孙大人询问了侯之迁的住处,准备亲自登门拜访,那校尉却主动说道:“大人要找侯千户?我去将他给您叫来。”然后不等孙大人拒绝,就飞也似的去了。
在校尉想来,如日中天的孙大人要见一个过气的千户,还用得着亲自登门?一句话侯千户就该乖乖过来。孙大人要是真的亲自登门,怕不得把侯千户吓得当场失禁,以为往日做下的某些事情败露了,孙大人来清理门户了……
实际上也正如这位校尉所想,侯之迁接到了传话立刻赶来,一路上都是心中忐忑,等见到孙大人,发现孙大人面色和蔼心中的大石才算是放下了一半。
“不要紧张。”孙大人安慰一句,将案卷递过去:“找你来是想问问这个案子。”
侯之迁一看,是好几年前自己经手的一个案子,他仔细回忆起来,孙大人问什么说什么,孙长鸣暗暗皱眉,从侯之迁这里,还是只能得出一个结论:就是一个普通的贪腐案,只不过这个犯官所作所为太丢人现眼了。
“罢了。”孙大人遗憾摆手:“没什么事了,侯千户请回吧。”
侯之迁抱拳告退,心中却纠结起来:他并不了解孙大人的为人,实在判断不出来,这到底是一次机会,还是一场劫难。自己现在的状况是身居闲职,但只要不作妖,自然可以衣食无忧过完下半生。
可是早年间意气风发过的人,又怎么甘心于这样的平凡清淡?
他的脚步越来越慢,已经快走到门口了,终于是一咬牙决定赌一把,他转身而回扑通一声跪在孙大人面前:“大人,有件事情属下应该坦白,是杀是罚全凭大人做主,属下不敢隐瞒大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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