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钱……”胡婶子哭道。
那男人似是狠踹了牛大财一脚,牛大财嗷的一声惨叫了起来。
胡婶子急得不行:“你,你别打人,五十两不是小数目,你,你容我些时日啊!”
男人似是在斟酌胡婶子这话,胡婶子急得脸煞白煞白:“真的,我,我不会赖账的!”
庄云黛此时开了口:“你就算把牛大财打杀了,这五十两银子他也是还不上。你倒不如宽限些时日,容我们凑一凑。”
胡婶子感激得不行,抓紧了庄云黛的手。
那男人似是被庄云黛说服了,他冷哼一声,放下狠话:“给你们三天,三天后,要是凑不够五十两银子,就等着给牛大财收尸吧!”
牛大财惨叫一声:“菊娘,菊娘救我啊——”
他的声音戛然而止,似是被那男人重新塞了一嘴的麻布。
那男人推搡着牛大财走了。
胡婶子瘫倒在地,伏地痛哭起来。
“怎么会这样啊……”她哭得难以自已,“五十两银子,这是,这是卖了我都还不上啊!”
庄云黛把胡婶子扶了起来:“婶子先别急,我们再想想法子。实在不行,我这里还有些,你先拿去凑上。”
胡婶子哭得不行:“黛姐儿,你也不容易,我哪里能拿你的银子……五十两,五十两……”
胡婶子喃喃念着五十两。
庄云黛安慰着胡婶子,心下却觉得不对劲。
赌狗的话,她是半个字都不信。
五十两银子,牛大财哪怕输红了眼,乱下本,但旁人怎么敢赊钱给这么一个看上去毫无家底的人?
底层人的命,在那些人眼里是烂命一条,哪里就值得五十两了?
这种情况,更像是有所图,才在牛大财身上下这个本。
牛大财,有什么能值得旁人去图谋的呢?
庄云黛心里转着念头,胡婶子却已是哭得身子软倒,晕了过去。
庄云黛把胡婶子扶到了她屋子里,屋子里炭盆烧得暖,胡婶子慢慢转醒,看到炕上睡得正香的斌哥儿,她刚止住的泪,又涌了上来。
“这个杀千刀的……”胡婶子抹着泪,“自己家什么情况他不晓得?五十两,不是五两,十两!”
胡婶子越说越绝望,“蒙你搭手,家里日子刚刚好起来,结果这畜生,竟然一下子就输了五十两出去!五十两啊……”
胡婶子声音沙哑,却又不敢哭出声,怕吵醒斌哥儿,她只能压着声音,哭得浑身都在忍不住的发颤。
庄云黛又劝了胡婶子几句,最后才离开。
胡婶子那屋的灯,彻夜未熄。
翌日一大早,胡婶子还要摇摇晃晃的继续去做家务,庄云黛一把给按住了,强制的把胡婶子给压去休息:“婶子,我知道你心里难过,但人的身体是本钱,你看看你,眼睛都肿成什么样子了。斌哥儿到时候看了,不得又担心又害怕的直哭?……婶子快去休息休息,院子里的事我来就行,店里头招的人手也多,够用的。”
胡婶子这才去炕上躺着睡了会儿。
但也就是睡了个把时辰,便还是一脸愁苦肿着双眼起来了。
胡婶子犹豫再三,跟庄云黛道:“黛姐儿,我能不能现在你这,预支一年的工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