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俊臣却是摇头道:“这件事倒是无妨!弹劾我的密疏,陛下他恐怕每个月都会收到不少,在满朝百官之中,更是有大半官员弹劾过我,所以我并不需要知晓自己究竟有多少把柄落入陛下手中,也不需要知晓朝中究竟有哪些官员对自己心怀敌意……我向内廷方面索要陛下留中的那些弹劾我的密疏,暗中消除自身隐患只是顺便的目标,我最主要的目标,则是想要逼迫内廷方面让步,在他们将那些密疏暗中送给我的同时,也就将他们背叛陛下的把柄送到了我的手中,这样一来,我今后与内廷方面接触之际,也能够占据上风,这个目标如今已是达到了,却也不必奢求更多,否则内廷方面或许就会反弹……”
说到这里,赵俊臣轻轻叹息一声,又冷笑道:“从古至今,历朝历代,每一位权臣都是因为他们失势倒台了,所以才会十恶不赦、罪证确凿,而不是因为他们十恶不赦、罪证确凿,所以才会失势倒台……这里面的因果关系一定要搞清楚!我这些年来留下的把柄罪证实在是太多了,再怎么消除也消除不完,但只要我权势尚在,这些罪证把柄就全都是子虚乌有的!反之,哪怕是我如同白莲花一般干净,但只要我失去了权势,我的那些朝中政敌们照样会为我罗织无数的罪名与罪证,每一件罪名罪证都会是确凿可靠、不容置疑……”
听到赵俊臣的讲诉之后,方茹沉默不语。
在庙堂博弈的事情上,方茹的眼光能力已是渐渐跟不上赵俊臣的成长了,也很难再像从前一样给予赵俊臣有效的建议。
方茹所擅长的方面乃是人心,而现在,赵俊臣已是开始从更高的层面思考问题了。
想到这里,方茹心中有些失落。
不过,方茹很快就收拢了心中思绪,再次向赵俊臣禀报道:“还有最后一件事,崔倩雪崔姑娘在今天早晨终于是清醒了过来,当时老爷你正在上早朝,茹儿就代替老爷前去宝杏馆探望了崔姑娘,发现崔姑娘的伤势恢复得很好,也渐渐恢复了精神……只是,茹儿在那里还见到了前阁老崔勉。”
赵俊臣点头道:“这件事我知道,崔姑娘因伤昏迷之后,崔勉也终于不再顾忌自己的名声,亲自前往宝杏馆探望,这几天以来,他倒是有大半时间都在宝杏馆呆着……说起来,崔姑娘的伤势完全是因为我的原因,所以我也有些不愿意与崔勉见面,担心会出现尴尬场面,所以这几天我也就没有前去宝杏馆探望崔姑娘的近况……”
说到这里,赵俊臣又向方茹问道:“你见到崔勉之后,那崔勉的态度如何?”
方茹略略迟疑了片刻之后,终于向赵俊臣禀报道:“崔勉倒是没有想象中难相处,只是让茹儿通知老爷,说他要与老爷亲自见面详谈崔姑娘的事情。”
赵俊臣神色微微一动,又沉默了片刻之后,终于点头道:“我知道了,这件事就由你来安排吧,崔勉恐怕不希望有太多人知晓他与我私下见面的事情。”
听到赵俊臣的决定之后,方茹再次迟疑了片刻,就打算向赵俊臣询问些什么。
然而,就在这时,突然有赵府下人前来禀报,称是大学士霍正源与工部尚书左兰山来到赵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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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(未完待续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