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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说赵俊臣乘着快船来到了临清州码头,抬眼看去,只见一切事宜皆已经准备妥当,码头周围的船只都已经离开。码头附近的闲杂人等也皆已经被驱散,码头上更是气氛隆重。铺了黄土、洒了清水、周围布满了黄幔围帐,一众山东官员,自山东巡抚陆远安以下,也皆是在码头上恭候着。
当赵俊臣走下快船、并登上码头,一众山东官员已是快速迎上,还未靠近,为首之人就已是呼唤道:“山东巡抚陆远安,带领山东境内大小官员人等,见过赵大人!”
赵俊臣知道,此人就是李立德今后的顶头上司了,自己在山东的布局究竟能否成功,也很大程度上要看此人的态度,于是细细打量,却见陆远安约是五旬的年纪,但精神矍铄、红光满面,气质之间颇是儒雅,眼神亦是精明深邃,显然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。
打量之间,赵俊臣亦是快步走到陆远安身前,拱手示意后,笑道:“陆巡抚,许久未见,身体可还安好?”
陆远安也笑道:“是啊,与赵大人上次见面,还是两年前我回京城述职的时候,记得赵大人当初年纪轻轻,便已是户部侍郎,当时老夫还惊奇了许久,没曾想两年不见,赵大人已是高升为户部尚书,当真是前途无量。”
赵俊臣哈哈一笑,又说道:“陆巡抚过誉了,只是陛下抬举我罢了,自从成为户部尚书之后,我一直是如履薄冰、兢兢业业,唯恐辜负了陛下的信任、捅出什么纰漏,只觉得心神疲惫,哪里还敢想什么前途……”
说话间,赵俊臣似乎想到了什么,看了一眼陆远安,又看了一眼陆远安身后的山东境内大小官员,却是提醒道:“不过,陆巡抚今日带领着山东众官员,亲自来到临清州迎接圣驾,似乎有些不妥,要知道,陛下南巡之前,曾下了一道圣旨,称南巡期间,各地官员不可擅离职守,不可兴师动众,更不可为了迎接圣驾而耽误了本职工作,如今陆巡抚以及山东一众官员,为了迎接圣驾,却是擅自离开了济南,丢下了本职工作,虽说是拳拳忠君之心,但毕竟是违背了旨意,接下来难免会受到陛下责备。”
话虽然这么说,但赵俊臣的表情并不严肃,事实上,对于德庆皇帝那份看似冠冕堂皇的旨意,也并没有多少官员放在心上。
其他不说,自从南巡开始之后,北直隶的上下官员一个个皆是兴师动众、大动干戈,在各自的辖区内全程伴驾不说,还有许多官员竟是越境迎驾,为了讨好德庆皇帝,一个个皆是费尽心思,其中又有几个还记得自己身为父母官的本职?
可以说。这些官员一个个皆是违背了德庆皇帝的旨意,然而又因为他们皆是把德庆皇帝给伺候舒服了,表现出了一副“忠君之心”。所以德庆皇帝也仅只是不轻不重的斥责了几句罢了,然而与这几句斥责相比,能够在德庆皇帝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,自然更加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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