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一来,赵俊臣就能在辽东镇内拥有一枚可控棋子,接下来许多事情也就容易操办了。
只可惜,因为李泽荷的凉薄与自私,这种想法算是彻底落空了。
不得不说,在绝大多数时候,像是李泽荷这种人,总是活得更为轻松一些。
察觉到这些情况之后,赵俊臣心底深处也就愈发厌恶李泽荷这个人了。
虽然赵俊臣的身边遍布小人,但赵俊臣本身则是更为喜欢那些正人君子,这种喜欢不仅是因为那些正人君子的品行与作为确实是值得敬佩,亦是因为正人君子们总是可以欺之以方,所以也就更为容易利用算计。
反之,像是李泽荷这种小人,利用算计之际就需要耗费更多心思,也需要给予更多好处利益。
赵俊臣经常会幻想,如果这个世界上全是正人君子,只剩下自己这一个卑鄙小人,那该有多美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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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,赵俊臣还需要李泽荷配合自己,所以眼见自己根本无法打击李泽荷、让李泽荷丧失主见,也就迅速转移了话题,不再是设法刺激李泽荷,转而是摆出了一副拉拢态度。
只见赵俊臣好似是全心全意为李泽荷考虑一般,叹息着点头认同了李泽荷的说法之余,又问道:“唉!李参将的一片公心,当真是令人敬佩!但眼下的当务之急,却已经不是那些护卫们的牺牲了,而是今晚所发生的种种事情,究竟应该如何收尾!
李参将你这次强行闯入禁军驻地、向我寻求庇护,必然是瞒不过辽东众将的耳目,想必他们很快就会赶到本阁这里与你相见、向你询问今晚种种事情的缘由与经过
却不知,李参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?难道是要与史城等人当场对峙不成?但这场官司,只怕是不容易啊,李参将你虽然认定了史城想要今晚动手谋害自己,但你实际上并没有任何确凿证据,本阁虽然愿意相信你的判断,但若是史城他们坚决否认的话,也根本无法奈何他们啊”
李泽荷想起自己今晚“险些丧命”的事情,顿时是恨得牙痒痒,但他并没有丧失理智,甚至是早就想到了后续对策,寒声答道:“史城以及他背后的西门盛现在想要动手杀害卑职,我与他们已是势不两立,这件事情自然不能就这样算了,卑职必然要与史城当场对质!
至于证据卑职以及卑职麾下护卫的中毒症状就是证据!史城把他的军中同党皆是暗中布置于卑职的营帐附近,而且所有人都是穿甲携刃、蠢蠢欲动,这同样就是证据!
所以,卑职虽然不能证明自己就是被史城派人暗中投毒,但除了他们还有何人会做这种事情?嘿,绝大多数时候,‘真相’二字只在于人们愿意相信什么,确凿证据反而并不重要!
正所谓‘公道自在人心’,卑职与史城他们当场对质之后,把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摆出来挑明,辽东众将的心中自然就会有所判断!到了那个时候,史城他就算是坚决否认,也必然是千夫所指、失道寡助再然后,辽东镇的事情也就没他说话的份了!”
见李泽荷这个时候依然是思路清晰,赵俊臣点头表示赞赏,刚打算再说些什么,就见到一位禁军护卫匆匆进入帐中,禀报道:“启禀赵阁臣,辽东镇众将联袂求见,说是有紧急事情想要向您禀报。”
赵俊臣点了点头,道:“这些人动作真快,本阁原本还打算趁机与李参将私下里多谈几句的让他们进来吧。”
听到赵俊臣的吩咐后,李泽荷垂首道:“卑职也希望能在私下里多听一听赵阁臣您的教诲,但今后还会有很多机会而现在,还请赵阁臣恕罪,卑职要失态了!”
说完,李泽荷就挑选了一张椅子,然后直接瘫坐在椅子上,摆出了一副奄奄一息的虚弱模样。
其实,李泽荷虽然身中砒霜之毒,但中毒不算很深,刚才又经过了赵俊臣的洗胃催吐之术后,身体情况已然是好转了许多,至少是恢复了少许体力与精神。
而李泽荷此时依然是刻意摆出了这般虚弱模样,自然是想要为自己最大程度的争取道义与同情。
“这个人真是聪明过头了!”
看到李泽荷的做法,赵俊臣心中暗暗评价道。
而就在赵俊臣这般评价之际,帐外响起了沉重且密集的脚步声,却是辽东众将赶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