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,此时正是晚饭时间,聚德饭庄中正有不少京中官员富商在此聚餐,当他们看到周尚景、沈常茂、黄有容、赵俊臣这四个寻常就算想见也见不到的大人物齐聚一堂,皆是震惊不已。
之前黄有容与赵俊臣出现的时候,还有不少人现身招呼讨好,但如今四人齐聚,反而没人敢来打扰,皆只是静静的向四人行注目礼。
毕竟,若只是黄有容与赵俊臣两人,还可以解释说是寻常聚宴,但此时四人齐至,显然事情并非那么简单,自然没有人会不识趣的贸然打扰。
原本喧闹的聚德饭庄,竟是因此而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,而就在这片安静与众人注目中,赵俊臣等人进入了黄有容预定的雅间之中。
饭庄的老板伙计们颇有眼色,当四人来到雅间之中后,菜肴已是全部摆上,四人落座后,黄有容挥手之间,旁边正等着伺候的饭庄伙计亦是纷纷离去。
一时间,雅间之中,只剩下周尚景、沈常茂、黄有容与赵俊臣四人。
但诡异的是,虽然雅间之中再无他人,但四人却没有一人主动开口说话。
周尚景年岁已高,似乎从饭庄门口处走到雅间之中,就已经耗尽了他大半力气,此时正在闭目休养。
而沈常茂神色之间依旧一片冷厉,双眼微眯,面容古井不波,似乎打定主意不会当先开口。
黄有容身为设宴主人,按理说应该由他主动开口活跃气氛,但此时的黄有容却仿佛对面前的菜肴起了兴趣,笑吟吟的仔细研究。
见这般模样,赵俊臣不由无奈苦笑,这三人为了一点点先机,倒也不嫌气氛尴尬。
轻轻的摇了摇头,赵俊臣索性做起了饭庄伙计的工作,站起身来,举着酒壶,为三人满上了酒杯。
见赵俊臣如此,周、沈、黄三人终于不再无动于衷,黄有容当先说道:“俊臣客气了,本只是私宴,又没有伙计伺候,大家各顾自己就好。”
而沈常茂也对着赵俊臣点头示意,缓缓说道:“正是如此。”
赵俊臣却笑着说道:“这可不行,寻常聚宴,有饭庄伙计伺候,但如今没了饭庄伙计,三位又都是前辈,虽说等饭局结束了,这桌上残局轮不到我们去管,但在结束之前,一些事情,总要有人来做,若是自己只顾自己,这场聚宴也开不起来。”
说话之间,赵俊臣放下酒壶,回到座位坐了下来,又笑着说道:“晚辈的意思,倒不是想抢这饭庄伙计的活,这些事情晚辈做不来,没这经验也没这本事,想做也做不好,但聚宴之时,虽没了饭庄伙计,但这饭庄伙计要做的事情,总要有人来做,毕竟酒壶就一个,酒杯却四盏,有些菜肴也距离远了些,伸着胳膊也很难够着,若是自己顾自己,这聚宴之上,无论来客还是主人,怕是都会吃不好喝不好,各位前辈以为如何?”
听赵俊臣这么说,沈常茂与黄有容还没说什么,一直闭目养神的周尚景,却缓缓睁开双眼,缓缓说道:“那么依俊臣看来,如何才算是聚宴之人都吃好喝好了?如今的问题,不是没人愿意做店小二的活,而是有两个人都想做。但正如俊臣所说,这酒壶只有一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