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鹰道:“确定他还在山上?”
另一名腰挎两截枪杆的神捕道:“下山的通路上都有我们的人,临近的村镇也早有弟兄在盯着,李天和魔教那个高手一定还在山上。”
“好!”
铁鹰道:“之前只有你们在,分头行动不保险,现在情势已然不同。请曲少侠、阿飞公子和游少庄主为一队,我带几个弟兄一队,赵、王、张三位兄弟一队,杨、燕、褚三位兄弟一队,分头上山,合围寻找。”
铁鹰在六扇门七大神捕中资历最老,武功最高,也最有威望,命令一出,其余六名神捕齐声遵命,各带亲信,分作六路,登山搜寻。
铁鹰也带一队人,是第七队。
曲归、阿飞、游龙生三个人为第八路。
一上了山,阿飞就走到了三个人的最前面,两只眼睛亮如明星,锐利如狼。走了一段路,他忽然顿住脚步,伸手道:“你们看那里。”
曲归、游龙生顺他手指看去,只见一个大树之下一棵野草随风轻摇,周围也并无异常。
曲归奇道:“这草有什么不对?”
阿飞道:“数天之前,有人从这草边经过,脚尖在这草上擦过。”
游龙生盯着那棵草看了又看,道:“数天前有人经过,就算碰到了这草,也该早已复原,你怎么能看出来的?”
阿飞道:“碰到了,就会留下痕迹。”
“花草是树林里最脆弱的东西,草虽比花坚韧一些,也十分容易受伤,只要受了伤,就算会恢复,也会有细不可察的伤痕留下。”
“伤痕,就是教训,有了伤痕,下次再遇到同样情况,就会更加坚韧,承受力就会大得多。”
“但一棵草当然有极限,每一次的受伤都在迫近极限,当到了极限,草就会断。”
万事万物都有极限,人也有。
草断了。
游龙生的脚掌正搭在上面。
阿飞看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,转身就走。
游龙生看看曲归:“我只是想看看这棵草是不是真的要比别的草坚韧。”
……
他们已走了半天,还在走着。
这座山实在不小。
阿飞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。
游龙生在后面看着阿飞的背影,坚挺而又孤独的背影,草一样的背影,终于有些知道了阿飞为何会对他踩断一棵草有那么大的反应。
他是不是把自己也当作了草?
“喂。”游龙生表情有些不自然,忽然道,“抱……抱歉。”
阿飞停下脚步,没有说话,也没有回头。
游龙生又道:“你……你倒也不必把自己想的那么孤独,更不必把自己想成一株草。”
“你……你至少还有朋友。”
这句话说出口,他自己就十分不自然的撇过头去,他身为一个无情的剑客,这种话实在不该从他的口中说出。
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女人,那个貌如天仙的女人,目中顿时浮现出痛苦之色。
他又何尝不是草,又何尝没有受过伤,又何尝没有伤痕。
每个人都有和草相似的地方,也都有自己的伤痕。
阿飞不知何时已回过头,在看着他。
忽然又转头,继续走。
曲归、游龙生还在跟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