韦帅望充耳不闻,韩青摇摇头,少年的这一腔子热血啊,你休想让他尊重他人的选择。
韩青静默一会儿,当初,他不是也认为只要努力,有些梦想就一定可以实现。过强的意志,其实是一种任性,有时,节制自己的**,比追求梦想的结果好。当然,有时不,有时,即使结果非常好,当事人依然视为终身之憾。韩青沉默,人生不过百,如果不敢尝试,徒留平安,又有何意义?让韦帅望去吧。
帅望在清爽的空气中嗅到草香,远处雀鸟惊飞鸣叫,韦帅望骂一声:“不走寻常路的家伙!”好好的大道不走,臭丫头跑到林子里去做什么?内心寒冷,是不是冷恶那王八蛋来了?你害我兄弟,我把你剁碎了喂狗!
胃部抽搐,当场就要表达抗议,帅望捂着自己的胃,悲哀地想,我知道我知道……胃细胞都知道那个人是他爹。身体每个细胞都有自主意识一样,会被冷恶二个字惊扰。
远远地,听到白逸儿的声音:“我可以跟你走,我可以原谅你做的一切。”笑声:“你敢让我点你穴吗?”
沉默。
逸儿轻声:“啊!”
半晌:“与一个你不信任的人,同床共枕,终身相伴?多为难你。”我不是你能交付生命的那个人,本来,这也没什么,可是你却是一个可以随意掌控他人生命的人。这种不信任多么危险。第九
沉默,然后几里外一只不知什么鸟,凄厉地惊叫,惊叫声嘎然而止。
韦帅望慢慢过去,白逸儿躺在树枝上,准备睡觉,让韦帅望怀疑她刚刚只是在自言自语,可是空气中有一股独特的气味,那种气味让韦帅望恶心胃疼,帅望叹气,看,我的鼻子耳朵眼睛都记得冷恶。
帅望轻声:“小野人,你准备一辈子在外面树上睡觉吗?你又不是真的树妖。”
逸儿慢慢扭开头,身子缩一缩,微微颤抖。
帅望过去,轻轻抱住逸儿,把她搂在怀里,让她纤细的后背紧贴他的胸膛:“逸儿,爱情不是全部,你还有好兄弟。”
逸儿点头,笑:“我知道,我什么都知道,可是,我止不住眼泪。”美丽的微笑面孔,眼泪不住地冒出来,再一次证明人的身体有着与灵魂不同的意志,你可以挤出微笑,它却挤出眼泪,你可以大笑,它却让你胃痛,你可以说再见,它却失去全部力气,让你动弹不得。
韦帅望一边替逸儿难过,一边内心狂喜,冷恶滚蛋了,白逸儿安全了。把他爹当瘟疫一样。至于悲伤难过,当大病后遗症好了。
心如刀绞,那个人来了,只说一声:“跟我走吧。”一句反问,他已转身离去。可耻的人,可是他转身离去的样子,却让人疼痛难忍。
帅望轻声:“回去吧,外面怪冷的。”
逸儿苦笑:“我已经留字说我要走。”
帅望笑:“师父会假装没看到的。”
逸儿摇摇头:“不了,这样太可耻了,别担心,冷家之外,不是鸿荒,是一个很大的世界。”
帅望呆了一会儿:“你说的很对,其实黑狼也可以逃走的。”
逸儿一惊:“逃走?他怎么了?”
韦帅望很高兴有别的事情可以引开逸儿的注意力,当即道:“他们说,冷家山上不会有人敢收留黑狼,所以,他回去,可能会被他师父打死。”
逸儿挣开韦帅望的胳膊,瞪大眼睛:“你胡说!”
帅望耸耸眉毛:“也许是他们夸张吧,不过,师爷说,如果他弟子敢那么干——呵呵,就是站在那儿,让你随便切,他会把那个蠢徒弟切碎的。”
逸儿瞪着韦帅望,半晌,起身:“你知道他来的地方吗?”
帅望迟疑:“我大约可以查到。但是……”
逸儿道:“帮我查,我要去看看。”
帅望道:“你可知道,黑狼还有不少师兄弟,他也许是其中功夫最好的,也许只是年龄刚好合适的。我师父说,他如果背弃师门,一定逃不过同门追杀的。”
逸儿道:“我要去看看。”
韦帅望叹气:“冒失鬼。”他已经很能闯祸了,白逸儿简直是爆竹,或者,白逸儿这样的女子,真的需要象冷恶那样的家伙才罩得住吧。
韦帅望从冷颜的密室出来,冷颜看看他:“我押二百两银子。”
冷良哼一声:“不管你押多少,我都押十两银子。”回头问:“有没有人跟了?”
田际笑:“我跟我们颜爷的。”
韦帅望问:“在押什么?”
田际道:“颜爷同良爷在押你这次跑出去会不会活着回来。”
韦帅望吐血:“你们……”
田际安慰他:“你活着回来的赔率是五十赔一。”
帅望挣扎:“谁说我要走……”
田际笑道:“颜爷说了,你每次往他这儿跑都是出事的前兆。”
帅望挥挥拳头,笑:“田际替我押二十两,押活。”
冷颜向他招招手:“过来,小子。”
帅望过去,冷颜低声道:“你要有充足的理由,即使你有充足的理由,也最好别动手,冷玉还有亲人在冷家主事。那个冷思安,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,明白吗?”
帅望点点头。
冷颜回身道:“我们再来押韦帅望回来后会不会挨揍。”
韦帅望一边吐血一边转身去找白逸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