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里,车上的其他人都肃然起敬。父亲眉头紧皱,盯着这个吹牛的家伙。
“看什么,小子?”那个少尉仰着眉毛问道。他才我父亲眼中看见了‘不可能’三个字。
“没什么”,父亲耸了耸肩膀,“不过当时在城内的士兵只有一百二十七人参加了偷袭城门,而不是你说的三百勇士”。
“你在怀疑我吗?”少尉对于父亲肯定的语气有些心虚。
少尉不满的嚷嚷起来,示意他手下的两个警卫帮他作证。正在两个警卫张口准备说话的时候,马车突然停了下来,车上的人都一个趔趄。车上的人扭头看出去,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一看之下,才发现外面都是人。
但是父亲知道这些人是谁---他看见了布鲁诺。
父亲正了正铠甲走下了狭窄的马车车厢。
一百多加西亚的近卫肃立一旁,见到父亲下车,这些士兵掀起了各自的头盔护面,然后在一个队长的带领下,百十人一起对我父亲行了礼,就如同一荡芦苇被风吹弯了一般。
布鲁诺得知我父亲准备离开后有些不舍,于是跟队长商量,来送我父亲。布鲁诺和周围的亲卫士兵不同于其他的罗多克士兵,他们和我父亲相处了很多天,他们知道这个青年军官严厉不足,但是却很尊重和爱护自己的士兵。那种亲切的感觉,除了加西亚将军,这些士兵们还没有从别人的身上感受到过。这些日子听说了我父亲在加米奇堡垒惹人争议的赏罚措施后,虽然有些亲卫比较不以为然,但还是有很多士兵更加的尊敬起我的父亲来。
他们打听到了父亲离开的时间,悄悄的集体在城门等候。
父亲简单的跟他们说了几句,最后说:“雪山上我们是兄弟;山洞里我们是兄弟;城内夜战之时,我们是兄弟。从今时今刻开始,希望大家能在各自的位置上努力,希望还能再见到大家。我永远珍惜和你们一起的日子”。
这些话让一些士兵感到很是触动:没有一个贵族子弟会这样袒露自己对于士兵平等的看法的。
父亲又上了车,车上鸦雀无声,那个少尉已经正襟危坐,满脸尴尬;父亲的行李被小心的拿了出来,放在了隔板的最上层;两个文员对少尉满是鄙夷之色。
“走吧”,父亲吩咐着马夫。这个马夫一扬鞭,马车又吱吱嘎嘎的开动了。
车外,一百多士兵欢呼起来,城门出现了稍稍的骚动。人们纷纷打听马车上离去的是什么重要的人物,怎么能够得到加西亚亲卫的送别。
加米奇平原上已经开始恢复了以往的安宁,只有偶尔出现的成队的萨兰德难民。这里的萨兰德人在加米奇城破的那一天便被勒令离开加米奇。他们只被准许携带粮食,别的东西不准拿走一丝一毫。父亲在马车上逆行的看着这些难民,这些人只是普通的农民或者小贩,为了谋生路来到加米奇,现在他们不得不离开他们已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加米奇,变得一无所有了。这些人会怎么办呢?父亲不知道。
在晚上七点左右,父亲抵达了港口,看见了他熟悉的白鸽谷号。
西撒在码头上迎接父亲。
父亲发现西撒受了伤,头上绑着白色的绷带,但是精神很饱满。几十天前的胜利让西撒至今难忘,他迫不及待的讲述公国的海军是怎么逼退数量惊人的萨兰德海军的。父亲其实知道,萨兰德海军接到的命令是尽量避免一切与罗多克人的摩擦,不然以萨兰德人的战斗意志,是不可能一战即溃的。萨兰德的军队正忙于内战,无暇顾及与罗多克人的海战罢了。
“我很羡慕你”,父亲微笑的看着满脸兴奋的西撒,“我多希望作战的时候我能和士兵们在一起”。
“没事”,西撒说着,“机会马上就要来了”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哦,刚刚接到的命令。公国决定帮助萨兰德人恢复国内稳定了,不久公国士兵就会穿过加米奇山口进入萨兰德。海军奉命执行掩护任务,我们又可以教训萨兰德人了”。
“啊```”
不是与萨兰德人四下有盟约了吗?就这么**裸的背叛盟约了?
父亲站在黑漆漆的港口上,借着几丛燃烧着的火炬,看着不远处的白鸽谷号静静的停泊在紫黑色的海面上。
缓缓的起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