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否请白先生告知,这水井里藏着的能勾人魂魄的究竟是什么东西?”
“一个女的,穿着粉色的衣裳,头发很长,贴在冰冷的井壁上一动不动。”白泽将目光从水井里收起,转而看向韩老爷。
白泽刻意压低的声音,让韩老爷禁不住又出了一身冷汗。
花溪镇原是个富庶繁华的地方,即便中间经历了几年战乱,也没太影响镇上居民的生活。韩老爷靠着自己曾在宫里做御厨的背景,又靠着自己的一手厨艺,将花溪镇上上下下的关节打的是通通的。因为有了这个背景,有了这份底气,在做事情时,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及。
这春日宴的确是前掌柜的经营不下去了,正好被韩老爷碰见出手给买下的,但后面的这栋宅子,与其说是买,倒不如说是他抢回来的。原主人是一家三口,一对儿老夫妇带着个生病的孙女儿。之所以要将这院子卖掉,就是为了筹钱给孙女儿看病,结果原本说好的十二两银子,先是被韩老爷给压到了十两,最后竟只支付了一两。房契已经被韩老爷拿走了,银子他又不愿意支付,老夫妇在春日宴门口纠缠了两天,不仅没要回银子,还被韩老爷指使春日宴里头的小伙计给打了。
房子没了,孙女儿的病又越来越重,老人家一时想不开就用裤腰带在暂时栖身的城隍庙里上吊了。老太太呢,眼见着老伴儿上吊身亡,自己也绝了求生的念头,竟当着孙女儿的面,撞死在了城隍老爷身上。
祖父祖母都死了,身患重病的孙女儿将这一切都记在了韩老爷身上,她先是挣扎着起身,冲着城隍老爷重重磕了三个头,然后趁着天还没亮,跌跌撞撞回到家中,“扑通”一声跳进了井里。
自那之后,这院子里便开始闹了鬼。
韩老爷自知理亏,也知道这姑娘是冲自己来的,就请了师傅前来做法。那师傅,也是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,竟直接让韩老爷用巨石将这水井给封了。
也就是说,韩老爷之前给白泽他们讲的都是假的,是他自己为了掩盖真相编出来的故事。
“不知白先生可有办法?”
韩老爷觉得自个儿做事妥帖,且将当年发生的事情隐瞒的死死的。哪怕旁人知道了死在城隍庙里的那对儿老人就是这院子的原主人,也没有人将他们的死与韩老爷联系到一起。再加上,他主动提出为其安葬,用了最少的银子,换了花溪镇上最后的名声,就越发没有人会想到这宅子是他耍泼使赖给抢回来的了。
“法子是有,也不着急在这一时半刻。这样吧,咱们先去吃饭,等到寅时再说。”
“那马三儿跟这水井……”
“马三儿丢了魂儿,人事不知,只要把棉被盖好,别让他着凉就行。至于这水井,有我在这里,暂时无碍。可如果你们觉得心里不踏实,就将那块大石头先给盖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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