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晟瞧着她飞扬的发丝,半晌才说:“不习惯又怎样?我能改变什么?”
“习惯了就比较让我放心呀……花姐姐说小白很喜欢我!”沈桐儿停住脚步,回头目光复杂地看他:“有你陪着我很开心,但想到也许十年后你就要为我去世而难过了……心里很不好受。”
“我不会让你死的。”苏晟的语气非常肯定。
沈桐儿并不相信,正想多询问几句,却听到不远处有微弱的呼救声,赶忙摸黑跑过去问:“花姐姐!是你在喊吗?”
果然,花病酒半跪在颗树下,捂着冒血的腹部吃痛说:“快,季祁受伤了!”
沈桐儿是个喜恶分明的姑娘,人家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,自然立刻跑过去扑倒喊说:“季大哥!季大哥!”
季祁毫无意识,身上的金甲已经碎裂开来,鲜血湿透里衣。
“我已给他服下应急药物,但恐怕不行了……”花病酒咳出血来:“没想到出发第一天……就遇到这么厉害的异鬼,还被它跑了……”
鹿笙身边的心腹竟然如此不堪一击?
苏晟冷眼瞧着花病酒在那诉苦,打断道:“这不是说话的地方,我们先回营地。”
花病酒抹掉嘴角血水:“好。”
沈桐儿没注意他们的眉目交锋,急着扯下裙摆帮季祁把最严重的伤紧紧勒好,而后使出怪力硬把他背起,吩咐说:“小白,你注意下周围,快。”
说着就不顾他们的阻拦,急急忙忙往冒着火光的营地跑去。
——
片刻前还意气风发的首领变得生死未卜,这对鹿家人的触动非同小可,而情况尚好的花病酒自然成了他们的主心骨。
虽然大夫抬着药箱用最快的速度帮忙治疗,末了却仍是叹息:“好不好的起来,就看能不能醒了,季哥被伤及心肺,若是旁人,恐怕早就……”
沈桐儿守在床边满脸担心去,点头答应。
等着大夫走去跟花病酒禀报状况,她又伸出手道:“小白,情况特殊,你把魂尘让给季大哥好吗?花姐姐说他们没有带这东西出门的习惯,都要交给家主的。”
“不是给我的?不怕我饿了?”苏晟不情愿。
“可是他都快死了呀!此一时彼一时!”沈桐儿觉得不可思议,然后鼓着脸伸手:“拿出来!”
苏晟转身便走:“不。”
沈桐儿担心地望向篝火边奄奄一息的季祁,追上去拉他的袖子:“不准闹,你懂事点。”
无奈苏晟不为所动,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他不愿意掩饰的气愤,吹拂开她便头也不回的往无人的树林里走去。
“臭小白!小气!你敢跑就别回来!”沈桐儿终究无法理解他几乎不存在的同情心,忍不住这般威胁。
然而苏晟和听不见似的,修长的背影片刻间就消失在稀薄的夜色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