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话可万万不能乱说,我永乐门为南陵原安危与异鬼势不两立,那等野蛮异兽,又怎么谈得上与其勾结?”惊虚先生哼了声:“不知道沈姑娘敢于如此信口雌黄,倒底是撞破了什么?”
沈桐儿跑到这里来纯属一时冲动,难免在众目睽睽下欲言又止。
惊虚老头已对许乔讲过,那令牌是调皮弟子误闯迷雩山留下的,此刻自然也能用这种借口忽悠自己和众人。
她的牙咬了又咬,最后还是垂下了紧握的手。
见状,惊虚先生不屑失笑:“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,恕老夫不能奉陪了,此次念在沈姑娘年幼无知不做计较,倘若再胡言乱语、无视本门规矩,可别怪老夫不客气。”
沈桐儿瞪着他的眼睛说:“我若冤枉你,任你处置,我若找到证据,你一定会死在我手上!”
话毕小姑娘转身便走。
仍旧残留着几分凉意的晚风吹散了她心头的激动热火。
怎么就忽然犯蠢了呢?
其实再吵下去没有任何意义,当务之急是好好安葬阿古,并尽快摸清那些异鬼的藏身地,与贱人根本无需逞口舌之快,凭本事见真章就是了。
——
南陵原外的乱葬岗里埋的都是无姓的可怜人。
如今又添了座小小的坟墓。
难过的沈桐儿把小乞丐烧剩的骨灰妥善埋入,拍了拍潮湿的黑土,抬袖抹掉脸上眼泪,哽咽道:“阿古,如果不是我拖累你,你现在肯定活得开开心心,所以这个仇我一定会给你报,云娘告诉我人必须负起自己该负的责任,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责任,消灭这里的异鬼也是我的责任……”
盛夏的火热终于归来,可惜迷幻的水城却露出了颓败的前兆。
不少居住在此的百姓被近来种种事端搞得六神无主,开始举家迁徙了。
从坟地远眺模糊的官道,陆续有马拉着木车越走越远,叫沈桐儿更觉得凄凉。
没想正抽泣时,头顶的槐树却起了轻微的异响。
她警惕抬头,恍然发现美丽的白鸟正躲在茂密的枝叶间偷看自己,长长的尾端垂散下来,被朝阳照得灿若虹光,不由转悲为喜:“小白!”
白鸟后退两步:“……我不叫小白。”
沈桐儿轻而易举地跳上树,毫不见外地坐到它旁边:“那你叫什么呀?”
白鸟低下头不回答。
沈桐儿扎着大眼睛问:“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鸟,难道你真是神话故事里的凤凰吗?”
“……很久以前也有个笨蛋这样说过。”白鸟淡淡地否认。
沈桐儿特喜欢刨根问底:“所以——”
白鸟打断她道:“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。”
“哈哈哈,你是只鸟啊。”沈桐儿似乎觉得这话有趣,边擦着眼角残留的眼泪边道:“其实我家那里的海边也有些神奇的鱼鸟,如果有机会,可以带你去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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