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孩子年轻轻的,还没成家呢,脸烫毁了,以后可咋办呦……家里条件差,连医药费都交不上,警察要是不赔钱,我们就去跳楼……”
“家里老人身体不行,啥都指望他,现在他这样……完啦!好好的一个家,完蛋啦……”
纵然身经百战的刑警,也被这些人的一波操作打蒙了。
也不知记者们是有备而来,故意跟刑警作对,还是却是被这些空口白牙之人的说辞说服了,记者们询问那群无赖时轻声细语,而向刑警们求证时则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刁钻提问。
病房内的吴端皱起了眉头,“幕后的人不简单,能这么快调集无赖,还能想到找记者,制造舆论攻势。”
“我看是只纸老虎。”闫思弦道:“虚了,怕咱们把他查出来,所以搞这些麻烦事儿,试图靠这个分散咱们的注意力。”
“你可别胡来。”吴端提醒道。
“胡来?”
“我的意思是,我知道你家跟许多媒体关系不错,想要引导舆论走向并不难,但这次你不能管,咱们得走市局的正规辟谣途径。
火锅店有监控录像,能证明这些人的确有过打砸、袭警行为,我们是正当防卫;跟到医院的刑警都佩了执法记录仪,能证明我们按规矩办事,并没有越线办事。
两件事情都有切实的影像证据,纵然市局的公关经验不如你厉害,但要辟这个谣还是没问题的,所以你不要插手。
你也看到了,没错的情况下对方都能给咱们编出错来,要是真犯了错,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穷追猛打。从现在开始,咱们的一切工作必须严格按照程序。”
“有道理,我听你的。”
10分钟后,病房门打开了。
吴端站在门口,闫思弦在他身旁。闫思弦目光有些阴鸷,他紧盯着门口的无赖和记者,谁要是敢打吴端的主意,他会毫不犹豫地下狠手让那人瞬间失去行动能力。
吴端开口道:“一小时后,墨城市公安局会召开一次记者会,介时我会详细说明案件细节,并公布一些与案件相关的影像资料。
这桩案件会由我们局长赵正亲自督办,欢迎记者朋友监督。
不过,丑话说在前头。我们不怕监督,但要是有人试图利用不实报道煽动舆论,对警方办案造成麻烦,后果自负。
既然你们报道的是社会新闻,就别给我整娱乐新闻那一套,刑事案件由不得任何人扇风造谣。”
吴端的强硬态度是记者们始料未及的。
说完这些,他的目光越过挡在面前的闲杂人等,看向了人群最外围的刑警。
“愣着干嘛呢?”吴端换上训斥下属的态度,厉声道:“就跟这儿眼看着他们扰乱正常医疗秩序,警服还想不想穿了?穿不了现在就脱!”
刑警们配合地摆出挨骂时特有的臭脸,并开始吆喝着驱赶堵在病房门口的人。
他们虽然赶人,却并不阻拦记者采访,也并不制止无赖们继续满嘴跑火车。
自然,也有记者趁机向吴端提问,吴端只道:“想要了解案件情况,就去市局的记者会,现在我无可奉告。”
这一回答成了刑警们的模板,但凡再有记者追问,刑警们统一口径,显得缜密而专业。
又是乱哄哄的十几分钟,医院走廊终于恢复了应有的安静。
吴端对守在病房门口的刑警道:“再有人来闹事,直接联络指挥中心,请求武警支援。”
“明白。”
安排妥当,两人急匆匆往市局赶,闫思弦将车开出了医院,打趣吴端道:“我才发现,咱们组全是戏精,都跟你学的吧?……你刚训人那段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嘿。”
“我再给你来一遍?”
“不了不了,消受不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