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景面上波澜不惊,只是简单耸了耸肩:“那不是还没死吗?况且,这种事情是张让与家父之间的事情,干左丰何事?”
“即便张让当真死了,信不信,左丰绝对不会为张让报仇,甚至会在第一时间,寻找另外的靠山,阉宦之间哪有什么真感情?”
“什么干儿子,干孙子之类的,没有血缘关系,只是称呼上的亲属关系,根本就靠不住,要我说呀,越是权倾朝野的阉宦,这心里越是空虚寂寞,才越是会收干儿子、孙子。”
“当然!”
言至于此,王景立刻补充道:“他们也不会相信狗屁的亲情,不过是能拉近一点关系,好让自己的权势向外扩展而已。”
“朝廷那么官职,靠阉宦一人,能吃得下吗?不还得靠这些子子孙孙,帮他们去敛财?全都一样,丑陋之极。”
王昊淡然一笑:“族兄所言全都一样,是指阉宦和......”
王景自知口无遮掩,赶忙摇头:“我什么都没说!我什么都没说!”
说真的,王昊忽然对王景高看了三分,至少在他心里,没觉得士人就比阉宦高等,而是双方尽皆丑陋,归根到底,不过是权势、利益而已。
阉宦虽说没有真正的子孙,但也有自己的亲属,也有自己的家族,还能收一大堆干儿子、干孙子,来帮自己扩大权势。
而士族呢?
与阉宦一模一样,同样是依靠自己的亲属、族人,来巩固本族的权势与利益。
说句难听的话,谁又比谁高尚多少呢?
呵呵。
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高尚而已。
王景能够看透这些,没有以士族身份而骄纵,的确令人佩服。
“子霄,他们是你的......”
“哦。”
王昊赶忙介绍道:“给你介绍一下,这位是东郡东阿人程昱,几乎是以一己之力,必有东阿百姓,不受黄巾之祸,比我当初在长社,可是强出许多,如今是我军中长史。”
王景一揖:“在下王景。”
程昱忙不迭还了一礼:“早听司马说起过您,今日一见,果然不同凡响。”
虽说程昱出身士族,但跟并州王氏相比,相差实在太差。
王景拱手:“哪里,子霄谬赞,在下可当不起。”
“还有这位。”
王昊摆手指向许褚,轻声道:“谯县许家人,天生神力,有万夫不挡之勇,之前在营救沛国时,此人以飞石杀敌,五十步内,百发百中,甚是厉害。”
“哦?”
王景惊诧不已:“飞石杀敌?竟有此等奇事?”
面对王景惊异的眼神,铁憨憨许褚竟有些羞涩,搔了搔脑袋,嘿嘿一声:“哪里,不过是幼时嬉戏的把戏而已,箭矢耗尽,不得已而为之。”
王景则是夸赞道:“不拘泥于形式,能够随机应变,的确是一员将才,子霄,没想到自我离开后,你网罗了不少人才啊。”
“那必须是当然的。”
王昊同样不谦虚,扬了扬下巴:“仲康、仲德尽皆人杰,一个堪比樊哙,一个堪比陈平,我有此二人辅佐,自然可以建立不朽功业。”
好家伙!
这可把许褚、程昱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。
樊哙、陈平是何等样的人物,自家司马居然如此高看他们,当真是受宠若惊啊。
王景又何尝不知王昊的心思,淡然一笑,摆了摆手:“走走走,咱们一起回雒阳,让王某为尔等接风洗尘,今夜咱们誓必要不醉不归。”
“好。”
许褚兴奋地连搓了好几下手:“实不相瞒,我还没尝过雒阳的酒呢,也不知它滋味如何,这回定要喝个痛快。”
王景仰天哈哈一声:“没问题,酒管够,任将军挑选,想怎么喝,便怎么喝,敞开了喝!”
“哈哈,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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