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田钟、程觉。”张举轻声道。
“在。”
“弟兄们便交给你二人了。”
“主公。”
苍啷—!
张举豁然转身,虎掌奔来般探出,从一旁士卒的腰间拔出一道凛冽的寒芒,随即溅起一抔鲜红的汁液,从数丈高的城头上洒落在地。
“主公—!”
伴随着满城将士撕心裂肺的呼喊声,张举的身体从城墙垛间翻滚落下,噗通一声,跌落尘埃,整个过程彷佛只在一念之间,干脆利索得令王昊都不由地为之一怔。
难得啊!
这小子还能有些同情怜悯之心,否则这五阮关城中的士卒,恐怕全都要为他陪葬,单凭这份决绝的勇气,便令王昊由衷感到敬佩。
“仲康。”
“在。”
“厚葬张举,不得有误。”
“喏!”
“开城门—!”
与此同时,城头上响起一声高亢的呼喊声。
吱呀—!
城门随后缓缓展开。
满城的将士尽皆单膝跪地,丢掉兵器,静候王师入城。
许褚亲率一支小队入城,在确定没有任何问题,王昊方才引兵入城。
程昱、赵俨等人负责收缴俘虏,盘点兵力、军械、粮草等物资,许褚派人前往拒马道传报胜利的消息。
至此,幽州之战仅仅只剩丘力居、张纯二人没有音讯,其余各路叛逆,尽皆伏诛。
五阮关大营。
中军大帐。
程昱将战报递过来,轻声道:“主公,这是属下草拟的战报,还请您过目。”
王昊摆了摆手,长出口气:“不必了,直接呈报给陛下便是。”
程昱点点头,转而问道:“主公,您一直在盯着辽西,可是在想如何拿下丘力居?”
王昊面上浮出一抹淡笑:“仲德,你说如果丘力居逍遥法外,陛下会不会让咱们引兵回雒阳,将这里的战事交给旁人来负责?”
“会。”
程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,极其肯定:“且不说主公乃是当朝驸马,单纯因为此次战功,凭您的实力,同样也能回归朝廷,高居庙堂,陛下绝不会轻易放您在外面的。”
“嗯。”
王昊神色如常地应了一声:“我也是这样认为的,不过,我不想回雒阳,雒阳的势力太过繁杂,陛下不愿意有改变,即便我回去了,依旧只能如前一般,还不如在外逍遥快活。”
程昱岂能不知自家主公的想法,顿时明白了一切:“主公,当初放走丘力居,您是不是就在为今日做准备?”
王昊瞥了眼程昱,深吸口气道:“知我者,仲德也。”
程昱捏着颌下一缕美须髯,略一思忖:“主公,这封捷报,咱们该送还得送,但在送完捷报以后,该演还得演,而且要把消息散播开,闹得越大越好。”
“哦?”
王昊抬眸望向程昱:“仲德可是想借鲜卑之手?”
程昱欠身拱手:“主公英明,您莫要忘记了,丘力居走了,张纯也走了,丘力居自不必说,复仇而来,那张纯完全可以勾结鲜卑,威胁我大汉边境。”
“若是陛下得知幽州初定,便又有灾祸,肯定不会轻易让您回来,届时主公便可留在幽州,依旧当您的持节刺史,主管幽州一切军政要务。”
王昊满意地点了点头:“仲德,咱们这是不是就叫英雄所见略同?”
程昱惊诧:“莫非主公也是如此想法?”
“嗯。”
王昊颔首,长出口气:“实不相瞒,我正准备安排人散播流言,宣扬鲜卑、乌桓有要叩边的迹象,我要给他来个养寇自重,再也不回雒阳那个乌烟瘴气之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