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下,劫后余生的河宝生一众人等驱马向东快速行进。
河宝生勒马往后眺望,黑夜里除了己方仓皇赶路的声音外,一派寂寥宁静,看来已经彻底安全了。
这次遭伏,宝生麾下伤亡惨重,粗略看去,两百余人的残兵已经是河宝生全部家底了,万幸的是,局座他们都安然无恙,也就陈浩南背部受了些轻伤,如果他们中折损了任何一人,河宝生都会追悔莫及的。
披星戴月,河宝生他们已然横亘了五十余里路,这时,天空出现了鱼肚白,夜色落幕,东方红日冉冉升起。
河宝生他们现在是一支残兵,在这危机四伏的原野上,他们不敢停歇,一路快马加鞭,日中时分他们寻到了董卓大军的驻地。
北原。南临渭水,北依岐山,是一处险要的百战之地,董卓在离开美阳后,亲率三万大军驻扎在这里,河宝生举目望去,董卓大军连营十余里,依山傍水,进出森严,形成了东南西北四方羽翼,中间主营刀枪如林,巍如磐石,如此扎营之法颇有古之名将的气象。
河宝生入了营寨后,来不及休息,急忙向董老大禀报军情。
中军大帐内,文武济济一堂,董卓端坐主位,在他右手边是以李儒为首的文臣,左手边是李傕为首的武将。
“河司马,你所说的可是当真?”说话的是李儒,李儒是个阴沉的小老头,是个比贾诩还阴沉的人,如果他不说话,只看他那深邃幽暗的眼神的话,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中世纪深居简出的巫师。
“下官所说句句属实,叛军粮草皆囤积在蟠龙坞,这是下官手下的斥候冒死刺探获悉的,千真万确。”
这蟠龙坞是奥观海亲口告诉他的,叛军十万人马,粮草皆囤积在距陈仓三十里外的蟠龙坞,这是叛军的软肋所在,而驻守蟠龙坞的是叛军首领之一的李参,其人长于内政,短于军事,若派精兵强将突袭,定能一战功成,叛军粮草既失,军心必然涣散,届时大军尽出,十万叛军就是砧板上的鱼肉,胜利吹灰之间。
“李文优你还有什么可问的?将军,我愿领麾下部曲直取蟠龙坞,断其粮草,以壮我军声势!”一旁以李傕为首的武将早就不耐烦了,听到叛军的粮草囤积在蟠龙坞已然是跃跃欲试,纷纷主动请缨,叫嚣着要让叛军瞧瞧董军的兵威。
董卓挪动他那威壮如山丘的身子,摆手示意众将稍安勿躁,然后扯着他那铜锣般的嗓子说道:“大家的心情老夫理解,龟缩在美阳两个多月了,大家觉得憋气,老夫何尝不是,我自受征召入伍以来,数十年来打了大大小小百余场仗,什么时候像今天一样这么憋屈,以前那些羌人部落首领见了我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,现在大汉不比以前了,那帮羌人成气候了,以为我大汉无人了,搅得我大汉西陲鸡犬不宁,想到韩遂这帮人我就恼火,亏他们是凉州官员,居然助纣为虐,帮着羌人搅乱凉州,现在又跑到三辅来闹事,他们以为现在朝局混乱,朝廷无力西顾,他们就可以趁火打劫是吧?告诉他们,休想,段颎、张奂他们走了,还有我董卓!”董老大越说越气,重重地一拳砸向桌案。
帐内一干文武齐声抱拳:“将军忠公体国,卑职等惭愧。”
河宝生随众附和,心头一阵颠覆:“我擦,这还是大魔王董卓吗?你怎么不按剧本说话?你怎么以大汉的守护者自居?你吃错药了?你以后不是要颠覆大汉吗?你对朝廷这么忠心,我还怎么找刘宏报仇呀?”河宝生心中连声呼喊,他清楚的记得董卓是三国的**oss,是个反派,他现在说的话哪像是个反派应该说的话,河宝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,或是因为自己的到来,导致历史出现了偏差,董卓已不是历史上的那个董卓。
河宝生心中悲嚎,董卓,这样的你一点都不可爱,别人忠心大汉你也跟着忠心大汉,这样有意思吗?你可是一个能左右历史走向的人哩,你按套路出牌行不行!
想到这,河宝生心如死灰,他心里甚至产生了投靠叛军的想法,那些叛军才是纯粹的造反者,投靠他们或许有朝一日能杀入洛阳。如今的董卓太令河宝生伤心了,叛军都比你强,有历史的担当,可是转念一想,叛军的主力可是羌人耶,河宝生虽然执着找刘宏雪耻,但他与刘宏都是汉人,内部的事情怎么容得外人插手,如果真的投靠叛军那自己不就成了汉奸,纵然与刘宏有血海深仇,河宝生也不敢逾越心中底线。
河宝生抬头看向帅案前意气风发、挥斥方遒的董卓,心中狂慰问他的祖宗十八代。既已成定局,姑且继续在他手下供职,走一步看一步,或许现在的董卓只是装腔作势,再或许,他以后会“改邪归正”成为历史上真正的董老大。
董卓**完了,扫视众将,声若洪钟说道:“既然已经知道了叛军粮草所在,谁愿意领兵前往捣毁蟠龙坞?”
话音落下,群情汹涌,一个个争先抱拳请缨。
“好!士气可用。”董卓看着部下都如此积极大感快慰,沉吟了一下,将目光投向了李傕,拿出令牌:“李傕,你是我手下头号武将,偷袭蟠龙坞的重任我就托付与你了,我令你率领两千飞熊军作为作为此次任务的主力,绕到叛军后背偷袭蟠龙坞。”说完,他有看向其他将领:“樊稠、胡轸、杨定、河宝生何在?”
“末将等在!”点到名的几个应声而出。
“我命尔等为李傕副将,各领麾下部曲,随队奔袭!”
“诺!”众人轰然领命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