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越却笑了:“怎么,直到现在袁太傅还认为自家没有错么?不错,我之所以在半个月来就一直寻袁家的不是,为的就是迫使你答应废立。但是除此之外,我这么做也是因为想要为受你们欺凌,最终家破人亡的无辜百姓们讨回一个公道!你们袁家仗着家世地位,在洛阳,在地方害死的人何止百人,今番不过是偿还一些孽债而已,又算得什么?”
“你……”袁隗没料到马越竟会说得如此直接,顿时就觉得一口气上涌,然后就咳嗽了起来,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一边的袁安见状急忙上前为主人抚背,同时双眼几yù冒出了火来,死盯着马越不放。只可惜马越却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,只是看着袁隗继续道:“难道袁家欺压善良百姓就是应该的,而我今rì为他们讨还公道就是不该?还请袁太傅凭心以答!”
在咳嗽了好一阵后,袁隗才把呼吸调匀了,他看着马越,用低沉的声音道:“想不到马公子居然还怀着一颗如此公心。哈,哈哈……可笑哪可笑!既然你有此心,那又为何要助董卓成此大逆之事,你不觉得自己的所为很不分轻重么?为了给百姓们讨回个公道,你就可以视家国大义于不顾,任由董卓废帝另立,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来。而你,居然还敢在这里口口声声说什么道义?”
“何为轻?何为重?”马越面对袁隗的指责,反过来问了一句。在对方还没有回答之前,他已给出了答案:“民位重,社稷次之,君为轻!我想这几句孟子的话袁太傅应该是听过的吧。在我心中,没有什么比百姓更要紧的了,至于天子?换一个天子对百姓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,而且那弘农王也确实算不得一个合格的天子,难以代天牧民,换了也就换了!”
“你……咳咳咳咳……”袁隗听得这话便又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咳嗽,这话对他的冲击尤其严重,让他整个脑袋都一阵阵地发疼。他之前想到的说辞几乎都用尽了,可这个马越依然不为所动,这确实也够让人头疼的了。
在又是好一会后,袁隗才停下咳嗽,面sè更加的灰败。不过他还不肯死心,盯着马越::“你可知道你今rì所为得罪的不光是我一个袁家,天下的权贵豪门可都看在眼里。你与我一家为敌,就是与天下豪门为敌,你可想清楚这其中的利害了么?”
“我当然清楚其中利弊!不过我更看到的是其中的利!经此事后,天下豪门会有所收敛,百姓们不会再经常受到他们的欺凌,这便是最好的事情了。至于我可能引来其他人的不满,我马越既然做了,又怎么会怕人记恨呢?”马越说到这里,已站起了身来:“想必太傅也累了,今天这话就说到这里吧。人,我是一定要带走的,要是你们再不肯把人交出来,就别怪我让人强拿了,还请袁太傅好生斟酌。”
袁隗看着马越那副笃定的模样,知道自己这一回是不可能让他空手而回了,只得一声长叹:“你要拿的是谁?我叫他们跟你走了便是……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,若你不肯答应,纵然是要我袁家家破人亡,我袁隗也不会交人给你的!”说着,他双目紧盯马越,只等他给出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