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是荆州众将之首的黄忠谏言道:“君侯,以末将之见,刘焉初亡,刘璋杀兄,益州人心不稳,正是拿下益州的良机,毕竟蜀地山川险阻非同寻常,若不乘此良机西向进兵,翌日待刘璋在益州站稳脚跟,再想攻下益州,只怕就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。”
太史慈也赞同黄忠的意见:“益州内乱,正是天赐其便!而且君侯身为镇西将军,益州牧,亦是正统,拿下益州顺理成章,有大义之名。”
另外一面,马玄则是犹豫道:“只是我荆州刚刚经过瘟疫,前番又有六路兵马来伐,可算是连年征战,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夺益州,是不是有些过于仓促了……毕竟蜀地山遥路远,供给不如在平原河道,若一时打不下,迁延日久荆州后方有变,又该如何?”
刘琦转头看向刘晔:“子扬,你认为眼下该不该攻益州?”
刘晔却说出了他的另外一番见解:“回禀君侯,以在下之见,眼下局势,打益州未免劳师远征,耽误之急,应进兵豫州,横扫中原,以成霸业。”
“豫州?”
刘晔站起身,走到厅堂中悬挂的皮图之前,来回指点着道:“以晔观之,益州不过是偏狭之所,偏安避祸尚可,但若是要论发展,绝非宝地,一则民少,二则荒芜之地太多,三则远离中土繁华之所,虽有山川天险,却只可用于固守,一旦要从益州往外攻,那这山川之险对益州人来说,也是险恶之地,与其花大力气在这上面……不如去打豫州,进兵中原。”
说罢,刘晔看向众人,道:“中原黄河之地,自古以来便是我中土子民安居之地,不论是人口,发展,文化,经济,农耕都远胜南境,虽然眼下北方战乱偏偏,大量士人南迁,但和北方千百年的积累相比,依旧相差甚远,如今袁绍赶赶战败黑山,尚在休养,曹操和刘备公孙瓒张邈等人鏖战,袁术则是平定淮南陆氏之乱,皆无暇他顾,眼下乘此良机,凭君侯之威,我荆州兵势之强,拿下豫州全境,再以荆州为后方,北顾中原,一旦事成,则霸业成矣,到时候我等与西面的雒阳朝廷联合,横扫东向以扫诸恶,绝非难事。”
蒯越听了,也道:“不错,子扬先生之言实乃高论,我荆州经过一场瘟疫之灾,仓廪虽不足矣支撑远征益州,但若要兵发颍川、汝南之地,却无大碍。”
众人亦是纷纷点头,表示赞同。
刘琦看出来了,相比于偏远的益州,就近且一直属于神州繁华州郡的豫州,似乎更得在场诸人的青睐。
至于黄忠,太史慈,李典,张任等人,似乎也被刘晔的论据所征服了,纷纷表示赞同。
刘琦环顾四周,看了一圈众人,道:“诸公稍候,刘某如厕一下,稍候回来咱们再议。”
说罢,起身出去上厕所去了。
一泡上完,刘琦精神抖擞的出了厕,却看见荀攸在外面等着他。
“公达这是……排队呢?”
荀攸笑了笑,摇头道:“不劳君侯惦念,荀某眼下没这个需要。”
“那你在这里是?”
“等君侯。”
“等我?”
刘琦惊讶地看着荀攸,道:“你不在厅内和他们一起等我,跑这来等我干什么?”
“有些话,荀某在里面说不太方便,而且也容易得罪人。”
刘琦蹭了蹭自己的双手:“行,那你有什么,眼下这就有你我两个,说吧。”
荀攸认真地道:“中原之地虽然富庶,又有底蕴,但并不适合君侯眼下去平定,益州虽然偏僻落后,但却可以作为君侯的大后方,可取。”
“你不建议打中原,而是取益州?”
“是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君侯眼下,若是往北打,就是众矢之的,袁绍和曹操都不会放过君侯,特别是汝南之地,乃是袁绍的根基所在,一旦为君侯所得,二袁皆将视君侯为眼中钉肉中刺,必集全力除之,况且荆州之地已属天下正中,四面环敌,豫州也同样是,君侯占了豫州,则与君侯接壤之贼,便会又多了数家,试问君侯日后如何自守,如何展足?益州偏僻,但它是偏僻之地,可挡大灾,还请君侯慎重考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