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去集市买菜,买菜的与卖菜的也会彼此还还价格,争利一番,这都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,应该与对方谈判才是。
牛辅听了众人的话,既没有反驳,也没有肯定任何一个人的意见,
他只是认真的听,待最后众人都说完了之后,他才让诸将官都下去各自监管各营,他说他自己要好好的思筹一番。
待众人都走了一会之后,牛辅又派人将贾诩一个人单独召了回来。
少时,便见随同大伙一起出去的贾诩,又独自一个人返回来了,
他向着牛辅恭敬地施礼,很是谦逊,让人挑不出半分毛病。
牛辅长叹口气,道:“文和啊,你也是……明知道那些人的话根本都说不到重点,还非得……唉!他们打仗倒是都有一手,但出谋划策实非其所长……但你总是让我将他们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听一遍后,方才肯向我谏言,你说你兜这么大一个圈,是干什么?”
贾诩温和地笑道:“集百家之言乃是正理,中郎将替相国牧守一方,当要学会从善如流,长于纳谏才是。”
这话当然是纯扯犊子,贾诩这么做的原因,不过是不想让众人嫉妒牛辅对他言听计从而已。
牛辅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废话了,道:“文和,荆州军思虑了二十余日,到头来就是给了我一个让我屯兵鲁阳的答复,你说某家该继续派兵与他们打,还是应该派人与他们谈?”
贾诩淡淡一笑:“打和谈,都不足矣解决眼下的事……其实荆州人并不是想打也不想谈,他们的宗旨,是想拖。”
“拖?”牛辅奇道:“拖什么?”
贾诩摇了摇头,道:“具体想拖什么?贾某亦是还没有太想明白,但眼下他们肯定是在等待着什么时机,当下乃是斗智之时,大都护不可轻举妄动,且先多派哨探,去往襄阳仔细观察刘表的动向,以静制动,等待贾某思虑明白,自然便可行动。”
“派哨探去往襄阳?”牛辅暗暗的念叨道:“文和是觉得,刘琦是在等候南郡的援兵?”
贾诩拱手道:“末吏也只是简单的猜想,具体荆州人是不是如此寻思的,末吏现在也说不好,但想来派人去襄阳打探一下,还是有必要的。”
牛辅突然伸手,重重的一拍桌案,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,连贾诩都被吓了一跳。
“文和此言甚是,且先派人去南郡打探,然后派使者去荆州军与他们进行谈判,虚与委蛇,看荆州人如何出招,咱们再做应对不迟!”
……
次日,牛辅便派出了使者。
这一次的谈判比较快,荆州一方似乎又做出了一些让步,他们将给予牛辅赋税的县城又增加了三个,并派使者前来西凉军营,主动向牛辅解释。
有意思的是,荆州使者此番前来,还给牛辅以及他麾下的校尉们带来了礼品。
身为对峙的敌军,有一方主动给对面送礼,这倒是蛮有意思的……不容易。
荆州人送的礼品也算是颇为贵重,都是一些锦缎、金箔、名贵器皿等物。
西凉人皆好财贪婪之人,眼见对方主动送礼,便都没有推辞。
荆州使者挨个走访军营,将准备好的礼品分给牛辅麾下的诸校尉,其中自然也是包括了贾诩。
贾诩很是淡然的感谢了荆州使者,并没有推辞不要。
别的西凉校尉们都要了,他若是不要,未免显得太过另类,恐会惹人非议。
该随大流的时候,就得随大流。
“贾校尉,在下此番奉刘府君前来,拜礼于西凉军诸将校,另有一份信笺,是府君特意命在下转交给先生的。”
贾诩闻言不由一愣。
他没有想到刘琦居然会有这么一出,这算是怎么回事?
那使者淡淡道:“此事牛中郎将并不知晓,府君给先生的信笺,在下亦是不曾拆阅……也无法拆阅。”
说罢,却见那使者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团裹的布球,然后放在了贾诩帐内的桌案上,道:“府君说了,贾校尉若是想看便看,不想看,烧了也无所谓。”
说罢,向贾诩长长作揖,然后拜辞离去。
只是留下贾诩一个人在帐内,惊疑不定的看着那份布球,脸上露出了有些惊恐的表情。
直觉告诉他,好像有些事情要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