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瑁对刘琦如此摆弄花架子的行为深感不屑,道:“太繁琐了吧?”
蒯越急忙道:“不繁琐,我等此举也是为了刘府君之声威着想,待府君到日,自也会记上吾等功劳一件。”
说罢,蒯越冲着蔡瑁使了个眼色。
蔡瑁明白,蒯越是在提醒他,刘琦就受降张虎和陈生一事,已经做出了让步,眼下不过是想借此事给刘表争个面子而已,蔡瑁若是还推三阻四,就未免太不近人情了。
蔡瑁仔细的想了想,前几日在议定受降张虎和陈生这件事上,自己是过于独断霸道,没有把刘琦放在眼里,颇不合礼数。
既然刘家小子已经服软,便卖他个薄面。
想通了,蔡瑁拱手道:“既如此,蔡某便让庞季再往襄阳城一趟,与张虎和陈生说明此事。”
刘琦笑了笑,道:“那就有劳德蔡将军操心了。”
……
待蔡瑁,蒯氏兄弟走后,刘琦便随即前往黄忠军营,去看那个当初被黄叙生擒的宜城县令李铮。
诛除五十五家宗贼的当日,李铮被蒯越诱骗,为黄叙生擒,后辈交给刘琦,其一直被关押在黄忠的军营。
刘琦来到一处帐篷内,看到的是满身污垢,蓬头垢面的李铮。
短短几日之间,这位县尊大人由天上直落地下,就犹如变了一个人,与刘琦当初第一次见他那意气风发之相完全不同。
刘琦走到李铮面前,蹲下身子道:“李县令。”
李铮满面呆滞,神思不属,听了刘琦的声音吓了一跳。
他诧然地抬头,看见的却是那张颇为熟悉的面孔。
“是你?”李铮不敢相信地道。
“是我。”刘琦点头道。
李铮瞪视了他半晌,苦涩道:“想不到,吾居然会折于竖子之手!”
刘琦身后,黄叙怒声道:“放肆,阶下之囚,安敢这般跟少君说话!”
李铮闻言一愣:“少君?”
刘琦在地上盘膝坐下,道:“吾乃刘刺史之子刘琦,前番是奉严君之命,以掾史的身份前来荆州暗访的。”
李铮呆愣许久,然后无奈叹道:“怪不得,怪不得……呵呵,这就不奇怪了,刘刺史好缜密的心思,大公子好高明的手段。”
刘琦静静的看着他,突然道:“李铮,我这几天看了你的履历,知你并非荆襄本土人士,且不与襄阳宗族沾亲,为何要助纣为虐?供张方驱使?”
李铮的脸色晦暗,喃喃道:“南郡之地时势如此,宗族势大,我一县令又能如何?不供其趋势,难道与其作对,凭白丢了性命不成?”
刘琦长叹口气:“你也是有你的苦衷。”
说罢,刘琦转头吩咐黄叙道:“让他们进来吧。”
黄叙领命出帐,少时便领进一个妇人和两个孩子。
“夫君!”
“父亲!”
“夫人?”李铮惊诧的喊了一声。
刘琦让黄叙将李铮的家眷领进来后,自己便起身和黄叙走了出去,不去打扰他们一家团圆。
黄叙疑惑的向着帐篷里瞧了瞧,问道:“少君……今日让李铮一家团聚,是为何意?”
刘琦站在帐篷口,抬头望天:“这李铮举孝廉出身,治理宜县也颇有章法,只是投靠宗族走了歪路,但人么,行将踏错总是有的,得给人家一个机会,我想把他收为己用,然后让他替我去诓骗张虎和陈生,仅此而已。”
黄叙犹豫地道:“可是他毕竟曾投靠了宗贼张方,这样的人,可信吗?”
刘琦仰头看向天空,笑道:“可信不可信,都不会耽误我们的大计,稍候汝好生看着就明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