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平虏真是没有想到,陈永之还有胆差人过来。而且差过来的这个人还是他的大公子陈飞乾。这紫檀晶木的豪华棺椁里,是康横山刚刚被王府医生缝合的尸身。康王妃看着爱子陡然间身首异处地让几个卫士捧了回来,登时就精神错乱,至今时哭时笑那还有王妃往日间的雍容华贵。
“该死的杂碎,既然你送上门来,我就让你陈家的血来祭奠我的亡子!”康平虏铁拳攥的发白,满口的钢牙咬得咯嘣作响:“你陈永之让我断子断孙,我康平虏也定要你绝子绝嗣,今日先将利息收回来!”一股子无形杀气登时如海潮般散了开来。
陈飞乾长的几乎和他父王陈永之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,同样的高额大眼、一字眼眉,连心眉的正当中同样生了个指头肚儿大小的一块紫色肉瘤子。康平虏带着一身杀气阔步进入庭堂之中,不待陈飞乾开口就将腰间佩刀抽了出来,“咣啷”一声掷于他的脚下:“你可知道一个失去儿子的父亲的愤怒?那样的愤怒可以让整个昆仑山为之燃烧。我真为陈王有勇气将你差到我手里感到震惊。但这种震惊丝毫浇不熄我康平虏愤怒复仇的火焰!”康平虏花白的头发因为愤怒,而如疾风撕扯着朝后飘洒飞扬。一身罡劲之气逼得三步之外的陈飞乾面色赤红。那两道银眉下的一双紫瞳里喷溅着的是让人心悸的杀意。
但陈飞乾没有丝毫的惧色,也并没有丝毫的挣扎。跟在身后的两个亲随同声跨步而出:“康王爷!”
“哼!”康平虏一声冷哼:“这里还由不得你们放肆!”随着康平虏的话音,只见一队铁浮屠甲卫往大厅里涌来。
陈飞乾平静地冲康王爷一个长揖:“也许真是失去爱子的悲伤和愤怒蒙蔽了王爷曾经聪慧的耳目。但侄儿完全相信,这只是暂时的,制造阴谋的人在王爷面前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!”
“阴谋?”康平虏冷冷地笑。
“对!阴谋,王爷肯定清楚,在这古叶里谁最盼望看到王爷手中的利刃砍在侄儿的脖颈之上。”
“是你们陈府的利刃里砍在我儿横山的脖子上了!”康平虏近乎咆哮,庞大的罡气震的挡在陈飞乾前边的两个武士很明显地打了一个晃。一口鲜血也自陈飞乾的口鼻间溢出,一张俊脸跟着就是一片惨白。
“侄儿想说的是,杀了横山贤弟的并非胞弟飞羽,而是帝都至尊!”
“你们陈王府好险恶的用心!”
“险恶的并不是我们,而是拔食鱼。这个我们陈王府可以证明,望王爷暂熄雷霆之怒,莫要因他人的诡计阴谋,伤了康、陈两地多年的和气。”
“和气?”康平虏须发皆炸,如发怒的雄狮:“绝我血脉,此以不共戴天,你陈家的小杂碎还敢在此扯谈什么狗屁和气。我今日斩了你,倒要看看陈永之那老匹夫如何来与我谈这和气二字!”康平虏话刚落音,两个赶过来的铁浮屠甲卫便抬手朝陈飞乾抓了过去。那动作干净利落、虎虎生风,竟隐隐将挡在陈飞乾前边的两个亲随朝后挤了开去,刚劲的拳风直扑陈飞乾面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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