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边的小女孩摇头,两手撑着椅子,以稚嫩的声音反驳道:“巴赫金对陀氏作品的研究比形式主义更形式主义,他把陀氏作品称做‘复调’,把托氏作品称做‘无复调性”的‘独立’,而对昆德拉来说,老托尔斯泰的作品揭示了‘无理性,无逻辑的闯入’,而陀氏仅仅‘抓住了决心顽强地将逻辑贯穿到底的理性的疯狂’,所以……”
李凉很认真地听着孩子们讨论,听懂了,但没完全听懂。
他倒是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,小时候学校鼓励读名着,父亲直接买了一整套,其中有本《罪与罚》就是陀老爷子写的,可惜,直到这套书被卖废纸,他也只看过一本《鲁滨逊漂流记》。
先前打招呼的小女孩忽然转头问道:“你觉得呢?”
李凉愣了一下,清了清嗓子说道:“呃……”
他其实很想说,你先告诉我复调到底是特么什么意思……
这时有人替他解了围,一个微胖的女性仿生人走进了教室,微笑道:“在聊什么呢?孩子们。”
“复调~”小女孩耸耸肩。
“很棒的话题!”仿生人揽住小女孩的肩膀,“我可以加入么?”
“可以的,”之前的小男孩点头。
仿生人冲李凉笑了笑,也坐了下来。
李凉松了口气。
接下来,仿生人大部分时候在聆听,偶尔为孩子们补充一些理论知识,一直到所有孩子说完自己的观点,才开始今天的课程。
“很好,昆德拉的复调理论是一个值得深入研究的课题,或许,大家可以尝试创作一部复调来验证自己的想法,下面,我将带领大家了解‘刻奇’。”
仿生人挥了挥手,椅子围成的圆圈中央开始涌现图形和影像。
“刻奇,是一个美学语词,意指将某种虚假的感觉世界视作审美,昆德拉从美学角度,以经验理性,多元价值为标准,认为刻奇反映了对伦理价值的过度追求,是人类境况不可避免的组成部分,而无论将刻奇视作是大众文化的浅俗,还是现代艺术的唯美,抑或伦理价值的绝对,刻奇这个概念都无疑反映了文学艺术与虚假世界的深刻关系……”
李凉开启视网膜投影,文字伴随着仿生人的声音流动,他不时晃动手指,将某些觉得不错的段落截取保存。
整节课,仿生人旁征博引,涵盖了众多哲学家对刻奇的观点,语速不紧不慢,随时会停下聆听孩子们讨论。
不过,李凉发现核战后的哲学理论好像大多是早期理论的延续,并没有太过颠覆的见解。
两个小时分外短暂,这门课程预计分为三十节,接下来学员可以自行在视网膜投影中预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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