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雕刻风格古朴原始,像是远古人拿一把不太尖锐的凿子一点一点凿出来的,两个小人面容模糊,和火柴人差不多。
操……
一阵冷汗爬上后背,李凉踉跄后退了两步,喃喃道:“这不可能。”
他转头看向另一个石板。
同样是一副雕刻的图案。
上方雕刻了一片低矮的楼房剪影,用高高低低的长方形表示,还刻了些窗户,下面刻了一排小人,手里拿着形状奇怪的棍子。
再下边是五个人,四个在一起,有一个孤零零站在旁边,在它周围刻着密密麻麻的小“羽毛球”。
不是“羽毛球”,那是维修无人机。
东沽区。
李凉疯了似地跑到另一面石碑前。
这次,他松了口气,这副图肯定跟他没关系。
因为上面刻着很多女人。
如果短发表示男性,这副图案上刻了一大堆长头发的小人。
仔细一看,他的表情变了。
图案最上方刻着一个六芒星。
下方是一堆女人围着两个男人,另一边,一个更小的人和另一个男性小人站在一起。
那个更小的人脑袋上刻着两个小辫……表示小女孩?
所以……
六芒星代表镇界堡,这幅图刻的是集团和李小孩达成协议的一幕?
李凉又跑回上一个石碑看了一眼,再次回到这一块,经过对比,发现代表他的小人脑袋上方有一条横杠,而代表集团的小人脚下有一条横杠。
这些石碑,是他和集团交织在一起的命运。
这时,老比利才刚刚走上平台,指着左边最边上的一块石碑说道:“命运,从这里开始。”
李凉快步走到那块石碑前,仰头看去。
图案雕刻着一个垂直的井,下面横着刻了一个长条,连着一个不规则圆形,像个乒乓球拍。
长条上方刻了一个躺着的人,脚下有横杠。
“我,”老比利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李凉走到下一个石板前。
脚下有横杠的小人在和一个高个子女人握手,身后描绘着一座类似工厂的地方,可以看到烟囱和大型设备的剪影。
“我遇到的第一个对我影响深远的人,她叫玛塔哈莉,教我如何成为一名商业间谍。”
又一个石板。
脚下有横杠的小人被困在一个像酒店房间一样地方,空处刻着一串数字。
“我遭遇的最危险的时刻,身份即将暴露,我打了那个电话,接电话的人救了我,并且成为我的第二位老师,教会我如何领导一个组织。”
下一个石板。
“在那场宗教大运动中,我趁机创建了B.P.R.D。”
下一个。
再下一个。
八个石板,刻着集团最重要的八个瞬间,或者描述出场景,比如第五块,集团在和另一个人在喝酒。
或者指引了方向,比如第六块,用向外的箭头提醒集团远离镇界堡。
第九块。
织布机。
第十块。
镇界堡,集团与李小孩达成协议。
第十一块。
李凉看到了自己。
石碑上刻着几个不相关的图案。
一张红桃K的扑克,一个双腿夹紧,纯洁的修女,一个小女孩,一个矮小的人长着一张青蛙脸,一个穿着风衣的强壮男人,一个穿着长褂抱着书的老人。
这些人围成一个圈,中间的小人脑袋上有一条横杠。
第十二块。
一个锥形的垃圾山旁,代表他的小人被长方形圈起来,一根线从长方形一端连着另一边的两个小人。
这是梅赛救了他。
第十三块。
东沽区。
第十四块。
再次刻画了此处的场景。
这个探入深渊的平台。
只是,这次平台上同时出现了他和集团。
他站在一块石板前,身后,集团单膝下跪,而在集团身后,刻着密密麻麻的人。
李凉转身。
老比利艰难地跪了下去,肩膀抖动,发出嗬嗬的声音,表情在笑。
但李凉知道,老比利在哭,只是啊,老比利太老了,老到已经流不出眼泪。
老比利用了九百年等待戈多。
与那幕荒诞戏剧不同的是,老比利终于等到了戈多。
此时,此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