旧都外围,乱战不休。
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色填满张嗣源的眼睛,混乱的人群之中,礼艺和捭阖之力的重叠压制源源不断,法尺和刀剑交错袭来,不给他任何一丝喘息的机会。
粘腻的血将衣袍和皮肤糊在一起,张嗣源只感觉脑袋里被人搅成一团浆糊,轰隆隆响成一片,五感颠倒混乱,只能凭借本能不断躲闪接踵而至的攻击。
朱彝焰嘴里说着要留他当做诱饵,可这群被他控制的从序者却没有半点要留活口的打算,下手毫不留情。
张嗣源也在此刻,才算是真正感受到了纵横序的强大。
如果是捉单放对,要杀死同序位的纵横序,对张嗣源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。但对方若是配上足够的‘位业’,哪怕只是眼前一两百人左右的队伍,爆发出来的战力便能死死压制自己。
法序和兵序围困在前,儒序和纵横站在后方保持压制,不同序列之间配合无间,将扬长避短发挥的淋漓尽致。
而且斗志高昂到令人难以置信,就算己方折损过半,依旧无人胆怯退避。
“但是归根结底,还是因为儒序这条序列算不上能打啊。”
张嗣源心头无奈,手握‘位业’的纵横序虽然强悍,但也不是没有任何弱点。
此刻站在战局最外围,从始至终一直袖手旁观的一名纵横序四,便是朱彝焰钦点在此负责远交近攻的‘执旗人’,这一小部分‘位业’的使用者,所有人都是由他来串联指挥。
只要能杀了对方,所有的危险自然迎刃而解。
可问题是张嗣源眼下已经濒临油尽灯枯,根本无力突围,将对方斩首。
“看来今天多半是要撂在这里儿了,不过也好,起码不用再盯着那个倔强到不可理喻的老头了。”
“只是可惜我还过过几天好日子,对了,上次在番地,邹四九跟我说过的白帝混汤,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模样?”
张嗣源两眼放空,口中喃喃自语,手上那柄名为‘凡响’的枪械上,金青两色遍染枪身,逐一点亮篆刻其上的道文佛经,粗如炮口的枪管喷射出瑰丽且致命的华彩,将身前之人轰成细密的血水。
砰!砰!砰!
枪声再次沸腾,甚至比起之前还要更加的狂暴凶戾。
张嗣源将一身‘射艺’发挥到淋漓尽致,即便是在五感混乱的状态中,依旧能够做到弹无虚发,枪枪致命。
不管是儒、兵、法,还是纵横,只要被‘凡响’枪口锁定,结局只能是炸散成一团喷溅的烂肉血水。
可这一幕落在那名纵横序四的眼中,只不过是困兽将死之前最后的反扑。只要能扛过这一波,那张嗣源便是砧板上的鱼肉,只能任他宰割。
念及至此,执旗的纵横序也不犹豫,丝毫不顾忌手中‘位业’的飞速损耗,命令一众从序者再次围上,意图用命彻底耗尽张嗣源的气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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