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在她眼前的,是一家最普通不过的农家小院。三间茅草房静卧在羊肠阡陌的草木深处,房屋的主人扎了篱笆将院子与杂草隔开,房前的空地铺满了稻谷,梁上的燕子正叼着泥巴筑窝。
稻谷很干瘪,燕子也没有生气。
清脆的叩门声在寂静里响起。
花千放用食指在木门上敲了四声。
没有人为她来开门,门却开了。
木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,不知哪里来的风吹起厚重的棉布门帘来,内里陈旧的棉絮在破布裂口处被风鼓动翻腾。
屋里点着一盏油灯,油灯就放在地上,趁着火光可以看到屋子里面有一个高高的稻草垛子,稻草垛子旁边坐着三个人——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。
其中的一个男人留着山羊胡须,眉眼极细,眯着眼睛看着花千放。另一个男人仿佛没有看到花千放般,只是瞪满了浑圆的眼睛看着身旁的女人,活像一只八哥。女人坐在稻草垛旁边的阴影里,吃着什么东西,看不清她的眉眼。
只听山羊胡须男人对同伴道:“你们看谁来了?”
只听他身旁那女人道:“呸!只要不是那婆娘,任谁来都是来送死的。”
这女人说话时像是捏着嗓子,花千放发誓她这辈子都没有听过这么难听的声音,而这个声音竟是一个女人发出来的。
说实话,她的声音难听得像是吃了屎。
“呸!只要不是那婆娘,任谁来都是来送死的。”长得像八哥的男人一字不落得重复道。他不止长得像八哥,学起舌来,也十分像八哥,简直惟妙惟肖。
“请恕在下冒昧叨扰,敢问阁下是?”花千放抱拳问道。
“我叫公羊六,”那个留着山羊胡须的男人说,然后他指着另外的同伴对花千放道:“他们是鱼七愿和左丘八。”
苏小二,仇三月,终四娘,第五郎,公羊六,鱼七愿,左丘八。
那个叫做鱼七愿的女人嗔怪道:“你本不该告诉她我们的名字,你知道的,只有死人才知道我们的名字。”
公羊六朝她咧嘴一笑,露出白亮的一排牙齿道:“没关系,反正她遇到了您,迟早是要死的。”
公羊六就在油灯旁,借着火光,花千放看到他只有下边一排牙齿,上面的牙已经掉光了,上嘴唇凹憋的挂在鼻子下边,笑起来下巴上的胡须一抖一抖的,像是山羊精死后变成的鬼。
然后左丘八将油灯挪到鱼七愿跟前,之后便跪在她的面前给她捶腿。公羊六没有给她捶腿,因为鱼七愿的脚掌垫在他背上,他只好卑躬屈膝趴在地上跟花千放说话。
花千放这才看清楚,鱼七愿正在吃的,是一只金色的窝头。
那只窝头在油灯里金光灿灿,是因为那是一只真的金子捏成的窝头。
她在吃金子!
花千放忽然不奇怪她的声音为什么会是这样,也许那是吃下金子中毒的缘故。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1页/共2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