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小二又轻轻向相反方向扭动烛台颈部,花千放左手边第三个玛瑙石香几竟从中央慢慢打开分成了两半,香几下露出一条木板门来。苏小二拉开那道木板门,门下有一条仅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密道来。
苏小二往前推了花千放一把:“快走!”
花千放朝他低声喊道:“仇三月是谁?你要我去找仇三月,你说的公子可是他?”
苏小二摇了摇头,说道:“我和仇三月,都是直接听命于公子无颜。”
“你不走么?”
“我已违背对无颜公子的誓言,将密道告于第三人知晓,终究无命可活。眼下神娃娃之处,还尚有一事待苏小二了一了。我相信以千放小姐的聪慧,定能逃出升天。”
“那……”
神娃娃搞这么大一出生辰贺礼,究竟是为何?
但花千放终究没有问出来,她觉得这不是苏小二会告诉她的答案。
她被苏小二推进了密道。
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:“柏玥司呢,柏玥司是仇三月么?”
已经没有人再回答她,苏小二已经关上了密道口的活木板。
没有火把,密道是完全漆黑无光的,花千放摸索着在狭窄的密道中往前走。可是花千放的心底却是有着一丝光亮的,因为她觉得,苏小二所说的公子无颜,应该就是容表哥。
阁主无颜如果就是公子无颜,那么只要是容表哥在,她就会得救。
但是这前提是容表哥尚且无事。她离开的这五年,锦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,袖花阁又发生了什么,锦城的百姓都去了哪里,嫂子又是为何故去的;若是表哥尚在,他又身在何方,依着他的性子,他又为何放任锦城如此地覆天翻,而坐视不管,袖手旁观呢?
在黑暗里走了大约两刻钟,花千放脚下陡然一空,她便整个人顺着台阶骨碌下去。
霹雳乓啷,气得咙咚呛。
她懊恼地坐起来,伸手拍拍身上的尘土。这厢摔得她“荡气回肠”,待她抬起头,她只觉得眼前的空间豁然开朗。
并不是这一番花千放摔蒙逼了,而是那密道已走到了尽头。
并且这豁然开朗的空间不是什么藏满金银珠宝的大宝库,也不是什么充满玄关暗道的密室,密道的尽头,竟是一个菜窖。
菜窖里堆满了白菜,四面的墙壁也是最普通不过的土坯墙。
花千放禁不住“呸”了一声,柏玥司你多大了,你他妈的神经抽搐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治一治,这装模作样的死样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,你从北地运了这么些大白菜来堆在这里装什么蒜!
不能怪花千放脾气暴躁,这些白菜的心都被挖空了,并且白菜心里头装得真的是蒜。
那些绿油油的蒜苗在大白菜温暖的心房里,生长得如火如荼。
在这些白菜堆和“盆栽”的旁边,还堆着许多空酒坛子。
所以花千放觉得是她错了,这也或许不是菜窖,或许是酒窖。
她不敢肯定的原因是,若说这里是酒窖,这里总得有些酒存储着。可是这里酒坛子虽多,但是每一个酒坛子里头都空空如也,每一个酒坛子里都没有酒,连一滴都没有。
这个说不上是菜窖还是酒窖的地方也摆着一张方桌,桌上有一盏燃着的油灯,油灯旁边有一个酒碗。
酒碗里有半碗酒,酒还是温的。
显然,在她来之前,有人在这里饮酒。
温热的酒从哪里来的,那饮酒之人又去了哪里?
会是柏玥司么?
花千放细细打量着这菜窖,土坯墙四壁空空,只有白菜堆背面的墙壁上挂了一只用去皮柳条编的大簸箕。簸箕上落满了尘土,已经快要被墙角延伸交织的蛛网完全盖住了。
周围不大不小,看上去是非常普通的菜窖。
但是花千放却完全不这样认为。
不论方才坐在桌旁喝酒的人是谁,现在他一定是去了某个地方。花千放进来时的密道仅能容纳一个人通过,想来那人应该不是趁着漆黑与她擦肩而过了。她耳力虽不是极佳,但是亦确信世上还没有这样的武功,能让一个人化作青烟,悄无声息地从她眼前溜走。
他能在片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要么就是藏在了这菜窖的某处,从暗处神不知鬼不觉地观察着她,要么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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