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得知你受伤后,执意要去秣马山上追查神娃娃的线索,可这一去便没有回来。我在崇音寺庙后身找到她时,她已然这般样子。她安静地躺在山坳的泥土中,不再会哭,不会笑,不会与我耍脾气,也不再起来与我嬉闹了。
她走之前我对她说,你去找什么线索,花千放你脑子被痰堵住了。却没曾想着竟成了我说与她的最后一句话。”
“柏玥司……”
“慕容,你莫要再劝我。我不知道什么花家人,我只知道,从今日起,上穷碧落下黄泉,四海八荒,再没有娃娃。”
花无颜蹲在娃娃身旁,微微抬起手,几欲抚上娃娃的脸庞,却终究还是作罢。
他起身落座在主座上,面具下一双冷目似化不开的墨潭:“是留君醉之毒。放儿不会白死,我定要神娃娃给她陪葬。”
无颜话音落下,花慕颜一袭白衣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赶来。
秋日夜凉,他一路辗转奔波而来。他的长袍已然湿透,长袍之上的水渍已分不出是露水抑或汗迹。然他扶在门框的手掌下,那木门上分明是一点点凝结了寒冰!
他望着躺在柏玥司怀中的娃娃:“放儿,表哥来看你了。”
他几乎是踉跄着跑到娃娃身旁,握着她已凉透的手:“放儿,表哥来迟了,你可怨我?”
娃娃安静地躺在那里,不动也不说话。
花无颜看着娃娃,看着慕颜,许久道:“花家千放已亡,按照花家的规矩,三日后入殓厚葬了吧。”
寒天草木黄落尽,犹自青青君始知。曾手持碧箫滚过天山的雪地,行走在怒海沙滔一道鹅黄色的倩影,曾于骄阳下黄土大道上牵着高头大马冲着众人莞尔,笑容灿若三月桃花的那个少女,已经不在了。
染剑堂门后灯火阑珊处,云笺一抹白色身影渐渐掩映在漆黑的夜色里。
花慕颜和柏玥司先行启程护送娃娃的灵柩回花府。留在戎兵阁的花无颜吩咐柏樱道:“去告知夫人一声,让她准备一下,此地不宜久留,我即刻送她回花府。呆在慕颜身边,起码她还能安全一些。”
柏樱领命离开后,副将祭遵回到戎兵阁复命。
祭遵跪在地上朝花无颜抱拳到:“禀阁主,前线奏报,叶熙带朝廷军队又杀了回来,不日即抵达锦城。”
花无颜已是抑制不住地咳出声来,一阵压抑破碎的咳嗽声后,只听他问祭遵道:“他,带了多少人?”
祭遵答:“三十万。”
花无颜咳着点点头: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
“阁主若再不作准备,恐怕就迟了。”祭遵朝他跪着,迟迟不退下。
“我心中有数,退下!”
祭遵朝他叩了首,退下了。
花无颜咳得更厉害。
柏樱从后厅端了热茶进来,奉给花无颜,道:“眼下虽是多事之秋,柏樱望阁主保重身体。”
花无颜接过茶盏,呷了口热茶,稍稍缓了咳嗽,淡淡对柏樱道:“做好你份内的事便可。我自己的身体,我自己心里有数。”
柏樱急声道:“阁主即使不为柏樱,为锦城为慕公子,还请照顾好自己。”
花无颜却岔开了话题:“秋千影呢?”
柏樱垂首回复道:“尚在袖花阁中。”
“夫人呢?”
柏樱双膝跪倒在地,迟疑着轻声道:“夫人…已不见了踪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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