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是秋日,戎兵阁的房中却已经燃了炉火。门外寒天凄凄,依然下着大雨。房内赤色的火苗在铜炉中温暖的燃烧。
花无颜睁眼醒来时,便看到了云笺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庞。
云笺守在他床边,手里捧着手炉。那手炉上雕刻着军营中常见的精致的青龙,云笺的脸色却苍白似蜡纸一般。
花无颜支撑着身子坐起,狭长好看的眼角微微弯了弯,干燥的薄唇一张一翕:“害夫人为我担心了。”
云笺看着他,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欣慰一笑,只说了句:“还好,你醒了。”
云笺倏然倒了下去。
花无颜赶忙起身伸出手去扶她,屋内屋外同时有两道声音朝她喊道:“云笺!”
云笺倒在花无颜臂弯中,她紧皱着眉,嘴唇青紫,看上去疲惫不堪,似耗干了心脉的枯叶蝶。
花慕颜匆匆跑进来,默默收回了伸出欲扶住云笺的手,低头轻唤了声:“哥哥。”
烛火跃动,墙上映着屋中的陈设和燃烧的炭火,还有三个人的影子。花慕颜与花无颜一模一样的面庞掩在黑暗里,看不出表情。
花无颜抱着云笺倒下来的身子,她瑟缩在他怀中,浑身发烫。
他沉声问道:“她怎会这样?”
花慕颜看着躺在哥哥怀中的云笺,缓缓道:“昨日戎兵阁守卫看到暴雨中一名女子从山崖掉落下,浑身是血,手里腰上缠紧了藤萝。守卫从她怀中搜出了你的面具,便知此事非同小可,禀告了柏樱。柏樱一见竟是夫人,怀里又揣着你的面具,赶紧命人将她救回戎兵阁中。”
光影交错,花慕颜一字一句道:“她被唤醒后,口中不停地干呕。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已是糟糕至极,柏樱以为她意识尚在模糊中,却不料她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,花无颜在悬索桥,中毒垂危,命悬一线。”
花无颜深邃的眼眸中再不是之前那般平静。
“她是跳下来的。”花无颜的话不带半点疑问,肯定地说道。
花慕颜回他道:“她靠着意志强打精神写下解毒的方子,让柏樱照方熬药,从绳索处上了山,才准军中大夫给她治伤。你昏迷不醒,她又受了重伤,柏樱连夜派人叫我过来。我过来时,她已然这般样子。”
花慕颜走近烛火旁,挑亮了灯盏,:“她守在你床边,任是谁劝也不离开。我哄她吃过药,见她浑身上下冷得发抖,便给她添了暖炉。她执拗地守了你一天一夜,不眠不休,滴水未进。”
火光照亮了他的脸庞,他五官的轮廓在烛火的光晕里异常清晰。他安静地站着,像极了温润的水墨画中人。而花无颜一双浩如星海的狭长眼眸,却更加深邃。
“哥哥所中之剧毒,不容拖得一分一刻,她料定自己徒步下山求救已然来不及,计算好了从崖顶跳下的时程和藤萝阻力的大小,便用藤萝做滑道跳了下来。她聪明异常,可能跳崖时已算好突发状况,虽被崖壁岩石磕伤,却也未伤到骨骼。她知道只要她活着到了崖底,绳索尽头便是戎兵阁,哥哥你便会得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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