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直到郑渊十三岁那一年,他父亲也不知中了什么邪,年上宴饮,多喝了两杯,竟一眼相中了自己父亲的一个妾室‘甁姐儿’。”
这甁姐儿长得确实好,但年岁已经不小了,比郑渊他爹还要大上五岁,一直病病歪歪,当初郑渊他祖父,是从流民里头救的这个女人,救回来她身子便不好,只是长得漂亮,挺得男人喜欢。
纳了甁姐,郑家待她不差,郑渊的祖母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,对家里的妾不上心,从没有磋磨过,虽说看丈夫疼甁姐疼的多了,也拈酸吃醋,但没出过什么大事,甁姐就安安生生地在郑家生活下来,每年都用大量名贵的药材养着,养了好些年,身体才见好。
甁姐平时深居简出,不怎么和郑家其他妾侍往来,看起来很安静。
谁也没有想到,她竟然会勾搭得郑渊他爹,对她一万分的舍不得,为了她,气病了自家亲爹,亲娘。
别看郑渊的祖父妾侍不少,可他只有郑渊他爹爹一个儿子。
当爹的,大多数时候都拗不过自家儿子。
便是闹出这等荒唐事来,郑渊祖父还是咬咬牙,一床大被将那些龌龊事给死死捂住。
儿子要那个女人,那就要了吧,一个病病歪歪的,还不一定能活个几年。
郑渊祖父大约也是想,或许没得到,儿子就新鲜,真到了手,反而不在意。
那甁姐长得再好,能和鲜亮的小姑娘们比?
郑家当时,大概无论是谁也没想到,这区区一个小妾,竟把整个郑家给搅得天翻地覆。
自从得了甁姐儿,郑渊他爹是要星星不给月亮,捧在手心里疼爱,对自己的妻子也渐渐从冷漠,不耐烦,到后来的仇视,动辄打骂。
嘴里时常说要刘氏快去死,还给瓶姐儿腾出位置。
刘氏日日以泪洗面,可娘家已经没人,是半点法子都没有。
郑渊当时在外读书,家里人又瞒着他,他一开始到不知道,但过年回家,看到的却是枯瘦如柴,都脱了相的母亲,还有战战兢兢,好像住的不是自己家,而是什么虎穴狼窝的妹子,一下子就炸了。
他可是郑家的嫡长孙,那是从小就被捧着长大的,如何能受得了这种事?
当时郑渊就找到他爹,想和他爹谈谈,开头时是想按捺火气,越谈,火气越大,差点没动手把他爹给揍一顿,可终究是读书人,大不孝的事做不出来,反而因为言语上对甁姐儿不恭敬,让他爹抓住一通毒打。
郑渊硬撑着不认错,被打了一顿以后,父子就几乎不成父子,饭成仇人。
因为此事,父子两个争执过好几回,次次都以郑渊被打一顿结尾,他心中气怒,也不禁迁怒到那甁姐儿身上,思量许久,干脆就想了个馊主意。
他年纪小,可胆子很大,直接去外头找了个声誉不错的镖局,给镖头一笔钱,趁着他爹不在家,自己闯到甁姐儿的屋里,把人绑了,又去找祖父,将卖身契要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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