旗袍?
提问得太过突然,还不等宋辞反应,保姆便替她回答了。
“小姐您忘了吗?这是当年太太嫁过来时老夫人给做的呀,小姐您不是也有一条吗?”
“那也就是说市面上再见不到这样式的旗袍了?”
保姆应:“那是当然了,小姐,这旗袍料子特殊,可不是谁想有就有的。”
“嘶……”周灿当然知道,却故意眉头皱得更深,意味深长将话拖长:“那不对啊,我昨晚看见嫂子了,就穿着这件衣服,好像……好像和一个男人手挽着手在安化路那条街上,可亲密了,我都没敢认。”
此话一出,宋辞嘴角的笑微微僵住。
这条路,正是昨晚她和高泽前往酒吧的路。
“你是不是看错了?”老太太疑惑。
周灿笃定,“没有,这件旗袍样式这么特殊,我怎么会看错?”
气氛一时间僵硬。
周灿笑里藏刀的眼神加深,像是揭穿了她什么秘密一样。
“你没看错。”
宋辞嫣然一笑,索性顺着她的话往下说,“昨晚我去机场接的你哥,经过那条街时我们顺便下车买了点东西,灿灿,倒是你,怎么见了我们也没打声招呼?倒是现在突然想起问我这事来了。”
她将话题慢悠悠抛给了对方。
周灿神情古怪,最后嗫喏说了句:“哦……离得太远,我不敢认,怕认错人。”
老太太不满:“瞧瞧你,见你嫂子也不知道打个招呼,上来就胡乱问一通,怎么回事?”
周灿将头低得更甚,声音也弱了。
“对不起,嫂子。”
自从嫁到周家,这位小姑子一直对她是这种态度,各种挑刺找麻烦。
宋辞早已百毒不侵。
“误会而已,我当然不会怪你了。”
她佯装着大气收回视线,只是唇间那一丝胜利的弧度还未来得及收敛,便恰好和周敛撞上视线,宋辞毫不客气地朝他眨了眨眼。
周敛将她这幅幼稚模样尽收眼中,面无表情扯了扯唇。
这顿饭最后以老太太催着生孩子为结束话题,周敛则游刃有余地将她搬出来做挡箭牌,“具体,还要看辞辞是否愿意。”
宋辞插着蛋糕蜡烛的手一顿,反应过后面不改色,跟着他的话笑道:“奶奶,还太早了,我还想再多玩几年呢。”
老太太自然不会强迫她,只得暂时搁置了这个话题。
听着众人谈论起别的,不知怎的,宋辞视线有些失焦。
低下头,轻眨了几下眼,才终于闭上了眼。
其实。
哪怕他们现在没离婚,周敛也绝对不会和她有孩子,更不会让她有自己的孩子。
因为他心中还有个白月光一样的存在。
这是宋辞还没离婚时就知道的。
他们婚后虽不算有多甜蜜,日子倒也过得还算不错。
只是偶然一次,两人的别墅二楼杂物间有个一直没被开过的箱子,被管家收拾瞧见了,问她应该怎么处理。
宋辞也没多想,打开箱子,那些尘封的照片重现天光。
照片中少年时期的周敛怀中搂着个女孩,女孩笑靥如花,垂耳短发,一身漂亮的碎花裙。
周敛脸上的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。
只不过因为过于温柔,竟然让她险些认为这不是周敛。
在这一刻,宋辞忽然明白了周敛这种连她穿什么都不会管的人,为什么会一直夸她短发好看。
这三年很多疑惑的事情都迎刃而解。
于是,宋辞毅然决然提出了离婚。
如她所言,她看男人的眼光的确很差,一直这么差。
……
宋辞缓缓睁开眼,吹灭了蜡烛。
一旁的周敛扫了她一眼,状似无意淡淡开口问:“许的什么愿?”
宋辞转头,用口型给他对了几个字。
老夫人还在一旁笑夫妻俩甜蜜,要说情趣悄悄话。
但周敛看出来了,她说的是——
“死渣男,祝你一辈子吃不上四个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