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国的侦司,相当于陈国的密谍司,主要做的是谍报工作。
除了常驻京师的使臣外,楚国在陈国京师还安插有谍报部门,当然,这些都是暗中进行的,陈国官方并不知道。
国与国之间,只有永远的利益,没有永远的朋友。
没有一个国家会将自己的后背放心的交给他国,唐宁相信,陈皇的密谍司,在楚国京都一定也有分部。
处理唐家的计划,是唐宁在草原上的时候就做好了的。
因此他事先就和李天澜沟通好了,这样就可以随时借用楚国的力量。
唐宁从怀里取出一枚令牌,在那掌柜的眼前晃了晃,便又收了回去,说道:“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。”
看到那枚令牌,掌柜的脸色更加恭敬,躬身道:“上使请吩咐。”
一刻钟之后,唐宁走出茶楼,那伙计迎面走来,手里拎着一个纸包和一个酒坛,诧异道:“客官,你的酒和你要的肉……”
唐宁挥了挥手,说道:“不要了……”
“哎……”那伙计正要叫住他,茶楼掌柜从里面走出来,说道:“别喊了,那肉你留着自己吃吧,我要出去一趟,你看着店……”
“自己吃?”伙计闻言一怔,随后便喜滋滋的捏了快酱牛肉送进嘴里,又拔掉酒塞,美滋滋的喝了一口后,掌柜的声音才从门口传来。
“对了,酒钱和肉钱,从你月钱里扣。”
……
这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使臣遇刺案,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。
当然,轻描淡写只是相对于时局而言,细微处的变化,对于有些人来说,意义重大。
国子监没了祭酒,菜市口的石板上,褐色的血用了十几桶水才冲刷掉,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。
百姓的生活没有发生任何改变,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,刑部天牢少了一名狱卒,京师北区的某处破落小院,抱着孩子的妇人以泪洗面。
端王府。
端王并没有因为唐家的事情,而有任何的不悦,他刚刚进宫拜见母妃回来,听了一些话,心中也生出了一些从未有过的想法。
此一时彼一时,他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,拥有这世上绝对的权力,绝不希望有人能够掣肘或是约束到他,也不希望唐家恢复到以往的强盛。
送走了端王,唐琦面露一丝疑色,喃喃道:“今日的殿下,似乎也以前有些不太一样。”
“太气定神闲了。”唐淮接口道:“以往他早就怒不可遏,这一次却似乎事不关己……”
“本来就是事不关己啊……”唐昭看了看二人,说道:“唐家有事,又祸及不到端王表兄,已经没有人和他争皇位了,他为什么要怒不可遏?”
唐昭此言一出,场间的气氛有些寂静。
唐琦看着他,咬牙道:“你说什么?”
“你们还不明白……”唐昭看了看他们,叹息道:“唐家就是端王表兄过河的桥,推磨的驴,现在他过完了河,推完了磨,桥在不在,驴死不死,对他而言,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
“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?”唐琦怒道:“这么多年,唐家站在他背后,为他付出了这么多……”
“过河拆桥,卸磨杀驴,鸟尽弓藏,兔死狗烹……”唐昭看着他,问道:“史书上这种事情还少吗,我们唐家都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……”
他语气一转,又问道:“而且,你们觉得,等到他成为了皇帝了,真的希望唐家变的和以前一样强大?”
唐昭悠悠的说道:“此一时彼一时,到那个时候,他想的一定是怎么掌控朝堂,不会希望有一个家族能像以前的唐家那样,权势滔天,把控朝政,所以啊,不要看唐宁现在风光,等到端王表兄上位,他的下场也不会比现在的唐家好到哪里去,当然,到那时候,唐家虽然不能恢复到往日的辉煌,但肯定也比现在好多了,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……”
唐淮唐琦面色阴沉,唐昭的话,就像一把把尖刀,每一句,都直插二人的心脏。
良久,唐昭又悠悠的舒了口气,喃喃道:“不过,还有件事情很奇怪啊……”
唐琦的目光看向他,至此,他已经不能再忽视这个从来没有被他正眼瞧过的儿子的话了。
唐昭看着他,解释道:“使臣遇刺案被翻出来这么久,事关己身,楚国那边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,莫非楚国没有使臣在京师?”
唐琦身体一震,目光望向他,艰难道:“有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