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失眠多梦,腰酸背痛,四肢发冷……,吴大人要注意房事,家里有几房夫人?”
“不多,也就比唐大人多两房……”
“六房还少,吴大人的肾该补补了……”
“韩大人每逢下雨天关节疼痛,这是老毛病了,回头我给给你带几副膏药贴着。”
“赵郎中每次弯腰就腰疼,那你就不要弯腰啊……”
……
尚书省的官员,都是一群凑热闹的,真要有病,早就拜访太医诊治了,唐宁象征性的帮他们几人瞧了瞧,目光看向王相,问道:“要不要下官帮王相也瞧瞧?”
王相摇了摇头,说道:“本官身体一直都很好,不用了。”
唐宁道:“王相此言差矣,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,很多病发之疾,根本没有征兆,还是看看的好,若是真有什么隐疾,也好早做准备。”
王相只当这是唐宁与他和解的手段,想了想,点头伸手道:“那便看看吧。”
唐宁脸上露出笑容,伸出三根手指,搭在他的手腕上。
号着号着,他脸上笑容便逐渐凝住,随后渐渐消失。
王相心中咯噔一下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唐宁看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,只是摇头轻叹,面色复杂道:“王相这几天,喜欢什么就吃点什么吧……”
说罢,他便再次摇头,转身走出了尚书省。
王相怔在原地,一颗心沉入谷底,回过神来,准备找唐宁问清楚的时候,他已经走出尚书省了。
原本嘈杂的尚书省,顷刻间就变的安静起来,尚书右丞看了看王相,小声道:“大人,要不要找个御医来给您瞧瞧?”
“不用了。”王相抬头看了一眼门外,说道:“等他下午上衙的时候再来问问。”
唐宁下午没有来上衙,之后整整三日,他都没有来。
平日里气氛还算活跃的尚书省,这几日变的陡然安静起来,三日之前,尚书省就在流传王相身患什么重大隐疾,时日无多的说法,众人的心情都很低落,王相这三日看似平静,但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了许多。
唐宁诧异道:“我家丫鬟养的兔子死了,我只是想到了这件伤心的事情,故而叹气,怎么,不行吗,尚书省好像没有不能叹气的规矩吧?”
早不叹,晚不叹,偏偏在给人看病的时候叹,叹完了一句话也不解释,直接消失三天------他若是大夫,早就被人剁碎喂了狗。
王相看着他,沉着脸道:“那你说老夫这些天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是什么意思?”
唐宁笑着解释道:“王相为国操劳,我让丞相多吃点好东西,自己对自己好一点,有错吗?”
他想到一事,又补充道:“对了,王相毕竟已经年迈,平日里要避免大喜大悲,保证睡眠也很重要,我观王相气色不好,这几天没睡好吧?”
王相胸口微微起伏,他这几日担心身体有什么重大隐疾,寝食难安,气色能好才怪……
王相看着他,许久,不怒反笑,说道:“好一个斤斤计较的唐侍郎,连老夫都着了你的道……”
唐宁疑惑道:“王相在说什么,下官听不懂……”
王相瞥了他一眼,拂袖向里面的院子而去。
不管怎么样,他的身体无恙,总是好事,不想再和唐宁计较这件事情,此刻则是要去拜访拜访孙神医,几十年前,王家欠他的一个人情,至今还没有机会还。
唐宁重新走回房间,王老头无中生有冤枉他教坏了赵圆,唐宁让他也尝尝无中生有的滋味,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
毕竟,被人冤枉的滋味并不好受,年长并不是随意冤枉别人的理由。
前面的院门口,王相已经将刚才的事情抛在脑后,踏进院中。
院内十分热闹,孙神医被众人围在一起,吏部尚书方鸿与户部侍郎方哲站在下方,宋家兄弟,礼部尚书张延,兵部尚书陆鼎陪在身旁,陆老将军和凌老将军和孙神医并肩谈笑……
王相走进院中,看着眼前的这一幕,脚步渐缓,最终彻底停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