礼部四司中,原礼部郎中因为科举舞弊案发,被唐宁接任,到如今还没有接替之人,暂时空缺,即便如此,今日也应该来三人。
膳部郎中看着他道:“刘郎中病了,让我们给您陪个不是。”
“没事,刘郎中身体要紧。”刘风看了看他们,摆了摆手,说道:“你们先进去吧。”
两人奉上礼物之后,走进刘府。
刘风望着他们的背影,眉头微皱。
他是礼部侍郎,祠部郎中是他的下属,在今夜这样的场合,不仅没有过来,甚至连贺礼都没有
他在乎的不是贺礼,而是祠部郎中刘进的态度。
这些日子,祠部郎中刘进似乎对他日渐疏远,今日之事,更是出乎了他的预料,使得他不得不怀疑,此人是不是有了什么二心。
“刘大人”
又有宾客过来,刘风暂时不去想祠部郎中的事情,心中的不满却已经堆积,这个刘进,也是时候该好好敲打敲打了。
“礼部主事宋大人,白银两千两!”
“东台舍人张大人,金身菩萨一尊!”
“中舍人苏大人,琉璃佛珠一串!”
刘府门口,一名刘家下人高声将诸位宾客送上的礼物唱出来,谓之曰“唱礼”,这是对每一位宾客的尊重,他们送上了如此贵重的礼物,刘家自然也要给他们足够的面子。
刘府门前停留了无数辆马车,其中的某一辆马车里,一人靠着车厢,借着从车窗外面透出来的月光,一边听刘府的下人唱礼,一边奋笔疾,还时不时的小声喃喃几句
“工部张大人,纹银一千两,啧啧,工部油水真不少;鸿胪寺吴大人,米芾亲笔,我滴个乖乖,这得卖多少钱;崔御史,上等璞玉,极品珊瑚,谁说御史台是清水衙门了,这不胡扯吗;礼部宋大人,白银两千两,真大方啊”
唐府,唐宁给炉子下添了些柴火,看着从外面走进来,冻的直搓手的萧珏,问道:“你怎么才来?”
萧珏抱怨道:“今天刘侍郎府上有喜事,刘老夫人六十大寿,许多人都去恭贺,车马赌了一条街,我和雅儿走路过来的,耽搁了些时间。”
唐宁看着他,问道:“菜呢?”
萧珏道:“让你们家丫鬟拿去洗了。”
与此同时,京中某处府邸。
内院一处房间,一名妇人双手叉腰,看着祠部郎中刘进,怒道:“刘侍郎的母亲六十大寿,你人不去也就算了,连贺礼都不送,你让人家刘侍郎心里怎么想,你还想当礼部司郎中,我看你这个祠部郎中都快做到头了”
“你闭嘴!”刘进瞪了她一眼,“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,我告诉你,到底是谁做到头还不一定呢”
“你让我闭嘴,你让我闭嘴!”妇人勃然大怒,抓着刘进的头发,大哭道:“你当初娶我的时候怎么不让我闭嘴,我给你生孩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闭嘴”
头发被用力抓扯,刘进疼得龇牙咧嘴,倒吸口气,说道:“你别胡闹,我和你说正事呢,刘侍郎这次把那个人得罪死了,怕是蹦跶不了多久,我要是和他走得近,说不定会受牵连,到时候你可怎么办,我这也是为你着想”
“这日子过不成了,过不成了”妇人根本不听他解释,一边抓着他的头发,一边哭哭啼啼,手上却是没有放松丝毫力气。
“你居然让我闭嘴”
“还说我是妇道人家”
“姓刘的,反了天了你,老娘和你拼了!”
礼部。
刘侍郎的母亲昨日六十大寿,就连尚大人都亲自登门,送上贺礼,昨日刘家宾客满座,贺礼堆积如山,礼部的官吏们一早就在议论这件事情。
刘进满面颓然,一瘸一拐的走进礼部衙门。
门口处,与他一同进来的膳部郎中转头看了看他,见他鼻青脸肿的狼狈样子,惊诧道:“刘大人,你这是怎么了?”
刘进挥了挥手,说道:“昨天晚上走夜路,不小心摔了。”
膳部郎中看着他,一脸不信,他脸上的伤怎么看都不像是摔的,更像是被人打的。
“你这是什么表情,你不信我?”刘进见他的表情,怒道:“我告诉你,我的伤就是昨天晚上走夜路摔的,我要是骗你我就死老婆!”
“好了好了我信了。”膳部郎中无奈的摆了摆手,刘大人既然发了这么重的毒誓,他就算是不信也得信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