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非其脖颈处那显眼的喉结,定然会有许多人将他认作是女子。
而这男子不是别人,正是颜正的弟弟,颜文。
“词宋这孩子,成长了速度真的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啊。”
孟箬望着方镜中的词宋的表现,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“是啊,这小子的天赋,远远超过了他的父亲,词起白当真是好命,身为罪人,反而生了一个好儿子。”
颜文也点了点头,附和着孟箬的话。
“小文,你不要再说词大哥是罪人了,这也幸得你哥不在,否则又要训你了。”孟箬无奈的看着颜文,说道。
“当初词起白做出那样的事,就是罪人,除非他能将我的老师,师兄以及那些死去的战友复活。否则,无论他做些什么,罪人之名,是他永远都摆脱不掉的,”
颜文说这话的时候,语气很是平静,这倒是让孟箬感到很是奇怪。
颜文在天关的那些过往,一直都是颜文的逆鳞,平日中,若是有人敢在颜文面前提及此事,定然会遭到颜文的破口大骂,而此刻颜文在说到词起白时,脸上竟然很是平静,仿佛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。
“小文,你?”
孟箬看着颜文,脸上露出不解之色,这段时间,颜文改变了很多,原本似镶嵌在脸上的面具已经被他摘下,此刻的颜文,仿佛回到了少年模样,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,孟箬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颜文如此了。
甚至前些时日,颜文竟然破天荒的离开了颜圣书院,去到了外面。
要知道,自从当初天关一事过后,颜文便一直留在颜圣书院中,将近三十年的时间,从未离开过,而前段时间,颜文竟然离开了书院,还出了一趟远门。
“嫂嫂,我没事,有些事情我都已经想通了,词起白是罪人,这点毋庸置疑,而我,同样也是罪人。”
颜文的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,“他当年意气用事,使得天关至少阵亡文人五万有余,而我之罪,罪在伤害了身边之人,险些让嫂嫂蒙难,更是险些害了哥哥唯一的女儿。”
“还有就是忘记礼义廉耻,对小辈出手。”
颜文低下头,声音很是低沉,“之前的我,一直活在仇恨之中,恨词起白,恨那些对我不公的人,却忽略了自己身边之人,直到前段时间,我才终于想明白,放下仇恨,不是原谅那些罪人,而是放过自己。”
“小文,你能想通,真是太好了。”
孟箬望着眼前的颜文,此刻她终于从颜文的身上,又看到了当初那个性情温和,意气风发的少年。
“我只是后悔,没有早些想明白,这样也可以多补偿一下您和若词。”
“无妨,以后还有的是时间。”
颜文闻言,只是笑了笑,并没有回答, 只是将目光再次转到了方镜之中,继续观看词宋的表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