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歌陷入了沉默,并没有回答词宋。
词宋见离歌不说话,继续追问道:“离歌姑娘,之前我被父亲带回家中后,便昏迷过去,是你们阴阳家所为,对吧?”
“不错,那的确是我们阴阳家所为。”离歌承认道,她的语气很平静,仿佛只是一个旁观者在述说着别人的事情。
“为什么?”词宋目光锐利,仿佛想要看透离歌内心的想法。
离歌看着词宋,眼中闪过复杂之色,她缓缓地说道:“因为我们想要测试一下,词公子是否真的如同传说中的那样,是大梁第一纨绔。”
闻言,词宋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,他看着离歌,道:“哦?你们这是在试探我吗?”
离歌点点头,道:“是的,我们想要知道,你是否真的如外界所说,只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。”
“然后呢?你们得出的结论是什么?”词宋问道。
“你一直都在伪装。”离歌看着词宋,赞赏神情溢于言表,“所以锦娘用自己的性命为引,激发了你体内潜藏的圣人之咒,将你抹杀,但却没想到,你却扛了下来。”
“圣人之咒,触之即死,哪怕是圣人也会被咒术干扰,才气锐减,不日暴毙而亡,可你却活了下来,这只能说明,你并非真正的纨绔子弟,你有着阴阳家所不知道的秘密。”
“你们阴阳家一向以占卜预言着称,难道算不出我吗?”词宋轻笑一声。
离歌摇摇头,“这只是外在的东西,真正的变化和变数,才是最难以预测的。”
“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?”词宋看着离歌,淡淡地问道,“再派人杀死我?”
“词公子,你太抬举我了。”离歌看着词宋,缓缓说道,“我只是一介女流之辈,对于阴阳家而言,我的身份与地位都太低了,并没有资格决定他人的生死,更没有资格派遣任务。”
“我只是一个外逃的阴阳家之人,留在这繁华中州,也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。词少爷,我们二人之间,并不是敌对关系,你觉着呢?”
词宋闻言,并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地盯着离歌,想要看透她内心的想法。
离歌也没有躲避,她同样直视着词宋,并没有任何躲闪。
“既然离歌姑娘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,词宋若是不信,便显得词宋太过矫情了。”
“离歌姑娘,词宋叨扰了。”
词宋深深地看了离歌一眼,随即转身准备与墨瑶一同离开离歌的房间。
“词少爷,可否再为离歌写下一首诗,您的《关雎》,我真的很喜欢。”
离歌的声音传到词宋的耳中。
“待到词宋查明一切真相,定当会专程给离歌姑娘写一首诗词。”
词宋头也没回,抛下这么一句话,与墨瑶一同离开了青楼。
离歌坐在房间里,良久才轻笑一声,“《韩非子》卷七《喻老》曾言:‘有鸟止南方之阜,三年不翅不飞不鸣,嘿然无声。虽无飞,飞必冲天;虽无鸣,鸣必惊人’,父亲,若是你们还用傲慢的眼光看待天下诸子百家,那最后,被反噬最深的,定然是阴阳家。”
离歌转身望着窗外,看着烈阳照射下的大梁城,“词宋不就是这样一个例子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