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远左思右想,不知这事该如何劝。他只知道如意不该出家,不该有这样的念头。
一日,他提笔给如意回了一封信。他右臂已残,信是用左手写的。他在信中说,这信的字写得不够端正,因为他用左手写字的年头并不长。当初断臂之时,他也生过绝念,想象过无数次别人看待他的残臂的眼光和背后讥讽的话语。但他如今左手不但能挥刀杀敌,还能给她写信。他说也许刚开始的日子不好过,可是当这些日子过去,他回头看时,却觉得根本没甚大不了的。若为流言所扰,为自己心魔所困,那真是再蠢不过的事。
他问如意:“公主,你且问问自己,出了家,你便能开心如意吗?若是不能,何必如此?”
如意收到了穆远的信,看着那最后的问句,心里顿然冒出个回答:“你若安好,我便如意。”
如意被心里的这念头吓了一跳。她沉思良久,将穆远的信藏好,又去了福泽寺住了十天。
穆远没有收到如意的回信,有些心焦。他写信回家,询问近期京城里的状况。得到的却是一切安好,不必挂怀的回复。倒是穆夫人,给儿子送来了不少大家闺秀的画像,让儿子先看一看,挑一挑。
穆远完全没有心情,将那些画像丢到了一边。
再后来,穆远收到消息,灵云公主和福香公主招好了驸马,择日完婚。这让穆远有些意外,也有些欢喜,颇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。他找个了时机,禀了皇上边关无事,然后收拾行李,回家了。
京城里有许多的八卦消息等着穆远。
比如皇上果然心思重,那个犒赏大会也是公主们的相看会,是要从中给公主们挑驸马呢。宴后一段时日,各家都悟了里头的门道,纷纷展开解数,想争驸马之位。听说灵云公主属意穆远,但不知为何,皇上竟指了那曾家的二公子。
一同僚几杯酒下肚,什么话都敢说,他撞撞穆远:“定是你不识抬举,皇上给的赏用意这般明显,高官厚禄供着你,那十个美婢也是试探你,结果你拿完了好处扭脸不认账,美婢还真给你娘当成了奴婢用,你自己还跑到边关去了,皇上定是一怒之下改了主意,便宜了那曾二。”
穆远讥道:“现下好了,公主们都嫁了,大家可都安生了,该干嘛都干嘛去吧。”
“不,不,你有所不知,热闹才刚刚开始。”
“怎么?”适婚年纪的公主都嫁完了,怎么热闹才刚开始?难不成那十岁的小公主大家都开始抢了?
“你是不知道,先前大家争破了头,是想娶公主,现下大家跑断了腿,是想躲公主。”一贵家子弟挤眉弄眼,他早有一妻三妾,公主不公主的,跟他无关,但是热闹他是看得开心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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