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吃的穿的用的,谁给你的?”
“是主子。”韩笑越答头越低。
“你弟弟吃的穿的用的,治病的钱和药,谁给的?”
“也是主子。”
聂承岩瞪她:“那你还为个破药箱子,把我丢到一边?”
韩笑扑通一声跪下了,她真的是知错,觉得自己太是不该。“奴婢错了,请主子责罚。”
“起来,跪什么跪。”聂承岩看她卑微下跪很不舒服。
韩笑咬咬唇:“主子莫生气,奴婢这就给主子熏药。”
“把那药箱子先拿开,碍眼。”
韩笑得了令,特舍不得地把药箱子抱了,抚了又抚,左右看看,最后摆到了桌下,主子看不到了,便不算碍眼了吧。她回头询问似地看了聂承岩一眼,听得他轻哼一声,没说话,便知算是允了。
韩笑跑前跑后,端来了大脚盆,倒入了滚烫的汤药,在盆上支了粗布绳结的网,给聂承岩褪了布袜,把他的双脚支在了粗绳网上,又用宽幅厚布把盆面连着腿围了,裹着药气熏脚,这是养筋活血通脉用的,隔个三五天便得做一次,聂承岩痛得吸口气,额上很快冒了汗。
韩笑拿了巾子替他擦汗,又为他按着腿上的穴位,推促药效。她一旦认真,便是全神投入,因手上用劲,又有热气蒸着,不消片刻便已是小脸粉艳,颊畔发丝轻垂。聂承岩原自咬牙忍痛,转眼无意望她,竟有些呆凝。韩笑用手试了药汤的热度不足,又从门外的小炉上拿了药罐子出来,往盆里再添热汤药。
聂承岩看着她忙,忽而出手替她拂开面颊上的发丝,别至耳后。韩笑顿觉面上发烫,一缩身,就势退后跑出去放药罐子,深吸几口气,平复情绪再跑回来,为聂承岩的脚裹好了布幛,接着为他按穴。
聂承岩轻声道:“笑笑,明日起,我让子明教你些防身的功夫,你辛苦些,下午抽了空好好练。”
韩笑手下一顿,很快恢复如常,应道:“好的,主子。”
这贺子明与霍启阳一样,是聂承岩的贴身护卫之一,韩笑来了聂府后见过几次。不过重点不在于谁教她,而是与学医一样,平白无故的,竟让她开始练起武来。
聂承岩似乎也知道这事有些不合常理,毕竟学医是她的兴趣,他让她学,也算是施恩成全,而练武却是完全另一回事。于是他皱了眉,开口想解释:“你也明白,我被毒害一事尚未了结,你与我在一块,万一遭遇凶险……”
“奴婢明白。”韩笑抬头冲他一笑,接口道:“奴婢一定好好练。”
她低了头继续为他按摩穴位,他虽然半年都未下过地,可因为每日她都为他运动按摩双腿,照料周到,故他的腿形如常人一般,并无萎缩。韩笑看着他的腿,说道:“奴婢虽没什么本事,可奴婢也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之理,奴婢定不会辜负主子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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